當然,他絕對不會忘了拖著喬小沐一起死,本可以用手撐住欄杆穩住身形的言初唇角一勾,隻選擇用手抓住喬小沐雙臂,帶著她一起墜入清澈的河裏。
河水雖清,卻很深,喬小沐被言初拖得沉底,一陣胡拍亂打後,卻反而使自己嗆了好幾口水,正難受,言初卻將自己的唇貼了上來。她還欲掙紮,卻又著迷於言初唇腔裏的氧氣,隻能隨著他糾纏,直到兩人都無法呼吸,言初才托著她一起浮上水麵。
喬小沐狠狠地喘了幾口氣,憤然怒視此時陽光下笑得出塵的言初:“我討厭你!”
也在重重呼吸的言初唇角再一揚,又一度低頭吻住她:“沒事,我喜歡你……”
喬小沐發誓,她不想吻他的,隻是她不會遊泳,推開他會嗆水,如此……如此而已……
2
小謝和長孫然不負所托,找到了被藏得極其隱秘的言止逾。當他們帶著言初找到這位被幽禁起來的北臨國王陛下時,他竟然正悠閑自在地在所居地的庭院裏給女官畫油畫像。
“老頭子!你!”言初看的又氣又悶,他在外拚死拚活,流血流汗,這老頭子竟然在這裏風流?
“哦哦,是小初,”見到言初,言止逾畫筆不停,隻瞥了他一眼,便將手指放在唇邊,“噓,我馬上畫完了,畫完就好。”
“你你你!”言初氣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你就不覺得愧疚嗎?不覺得擔心嗎?”他摔!
“愧疚什麼?擔心什麼?”言止逾扶了扶眼鏡,終於停下畫筆,看向言初,“我一直相信你的呀。相信你肯定能贏回北臨,不負我的期待!”
“你什麼時候相信我了!?”言初捏著拳,唯恐自己忍不住上前去揪言止逾下頷留著的山羊胡,“你不是一貫地都不信我嗎!你漠視我!成天以一種失望至極的目光看我!”
“我不管你不正是代表我對你的信任嗎?”言止逾一攤手,“而至於那失望的目光,是為了刺激你進步,你看,你現在不是很厲害很能幹?”
言初額頭刷地掛下三根豎線:“你意思說我如今能打敗言止越,全是你教導有方?”
“咳,”言止逾輕輕咳了聲,表情依舊一本正經,“當然,和你出眾的先天條件也是分不開的。”
言初暴跳如雷:“先天條件優秀!那不是還是在誇你自己遺傳基因好嗎?”
言止逾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慨歎:“也有你娘的功勞。”
“我要打你!”言初原地一跳就要撲上前去,卻被小謝和長孫然及時拉住——
小謝:“不要啊,殿下,打起來就不好了,這樣不好!”
長孫然:“殿下,拳打生父是會天打雷劈的,天地不容啊!”
花園中一團烏煙瘴氣,言止逾卻悠悠歎一聲,又拿起畫筆繼續自己的“大作”。
“不要臉!”
花園裏突然響起的清澄女聲,如一盆冷水,澆在所有的喧嘩上,言初、小謝、長孫然都停住動作,愣愣看向那聲音的發出者——喬小沐。
“這位是?”言止逾取下眼鏡細細打量了喬小沐一番,才微笑道,“喬小姐吧?就是此次立下大功的那位暗音。”
“是。”喬小沐低頭,卻不跪下行禮。
“哦,嗬嗬,你剛剛說我什麼來著?”言止逾噙笑,眸光慈祥。
“說您不要臉。”喬小沐如常的一句話一出,花園中頓起涼氣聲聲。
“那你說說我為什麼不要臉?”言止逾卻不怪她,甚至連臉色都沒變過。
“首先,你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雖然義正詞嚴、冠冕堂皇地說自己是信任太子或者說想保護他,其實你是當初就料定會有今日,控製不住公孫家和言止越親王的謀反,所以才刻意將密匙放在言初身上再假裝漠視他,你的真實目的不過是為了保護這對開啟國庫的密匙,卻將自己的親生兒子置於險地,更遑論這些年你根本沒給他一絲關愛,他愛公孫綺白,你卻更逼著公孫綺白嫁給言止越,真正將他逼上絕路;其次,你不是個好丈夫,長孫先皇後去世後,你很快便娶了公孫皇後,可這卻不過是為了牽製與安撫公孫一族,而為防止公孫家篡權,你這麼多年來不允皇後有孕,這才將皇後逼上謀反之路;第三,你不是一個好國王,你自己無法控製的事,便轉嫁到自己兒子頭上,這樣一個隻懂權術和逃避的國王,如何載入史章?更何況你明知我對言初意味著什麼,卻讓小謝將我綁到言止越處,借讓言止越信任小謝的同時,也給你的計劃上了最後的保險,逼言初不得不麵對一切。而事到如今,你卻一點不肯認,不是不要臉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