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前三人相逢的時候,還正是在自由的享受著人生。與美酒明月相伴,在夜幕微風下戲言。三個人,無一例外的都是當今天下名門世家的公子少爺。如今三個人都淪落成了龍飛寺的階下囚,再見麵時,依然還是嬉笑隨心。倒讓一旁的君司劍生出幾分羨慕。
“看來你待遇還不錯啊,竟然還能到處溜達溜達。”唐季畫斜了眼君司劍,依這龍小子的性情,大概又是被誆了還蒙在鼓裏的。
君司劍無動於衷的側到一旁,讓門外守衛的人可以清楚的看到裏麵的情形,這才朗朗開口:“住持寬宏,允你半柱香的時間。”說完便退到了門口,與那兩個守衛站到一處。
“假惺惺。”龍戰野嘟囔了一句,走到桌邊習慣性的想要給自己倒杯茶,卻發現這裏什麼都沒有,他一拍自己額頭,正要恍然大悟,卻不小心瞥見了桌底的酒壇,頓時瞪大了眼睛,指著那壇子這這這結巴了半天,最後捂住自己的嘴巴,不可置信的瞪著門外的君司劍,這家夥,難道真是要幫他們來的?
“龍家小子,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學結巴很好玩嗎?”唐季畫一掌拍在他後腦,佯怒道。
“你你你,氣死我了,我鬧翻了天差點被打斷了腿才得了半柱香的時間,就巴著跑來看看你們怎麼樣了,你們竟然一點都不領情。”龍戰野委屈的揉了揉後腦,他真是苦命的人。
皇甫藏花笑眯眯的看著這個人:“好玩嗎?”
龍戰野眼一翻,白眼仁對著他哼了哼,這個人,可是他的冤家:“好玩個屁,你們兩個現在可是這龍飛寺裏炙手可熱的人物,到了三日後的香會,看你們還笑得出來不!”
“三日後的香會怎麼了?”皇甫藏花遞了個眼色給唐季畫,那酒壇裏送的紙條上,略提過一二,看來也不像是作假。
“還能怎麼樣,掛牌唄。”龍戰野繼續哼唧著,他很慶幸自己的模樣不屬於龍飛寺非要不可的類型,所以不過是發配了他當個跑腿的雜役:“另外,我們身上都被下了蠱,子母連心蠱。”
“原來是蠱。”唐季畫麵色一凝,關於蠱,他也隻是略知一二,這種邪門歪道,解起來,可比毒麻煩多了,並且,若非蠱的主人,也不知道怎麼解。
“聽說母蠱是種在水牢裏的一個人身上,他虛弱不堪,我們也跟著沒什麼力氣。”跑腿的雜役有跑腿的好處,那就是處處都有八卦聽,有八卦探。何況這些八卦龍飛寺裏幾乎人人都知道,裏裏外外的人也就當普及知識,也沒阻止他們流傳。
倒是君司劍聽得這話的時候,眼裏有微微的波瀾,轉眼又都湮沒在了麵具後。他看了看一旁仆役燃起的香爐,上前叩了叩敞開的門板,示意龍戰野該走了。
“反正還有三日,我找時間再來看你們,你們趁著還有人對你們好的時候,多找點樂子。”龍戰野瞄了瞄了酒壇子,一語雙關。他跑了那麼多地方,見了那麼多人,可沒見哪處是有這種東西的。
“行了行了,快走吧。”唐季畫將他推了出去,順手關上門,轉身來看著皇甫藏花:“蠱我可是沒辦法的。”
皇甫藏花沉默了片刻,緩緩開口:“會有辦法的。”
唐季畫挑了挑眉,湊到他身邊指著那酒壇子道:“你信?”
皇甫藏花豎起一隻指頭,在麵前搖了搖:“一半,還有三天,再看看吧。難不成你想被掛牌?”
“皇甫藏花!”唐季畫又羞又惱,撲上去就要揍他。這種勾欄之舉,放別處是情趣,放他們兩大公子的身上,則是難堪。
“你這才大好不久,小心些。”皇甫藏花順手接過他,任他在自己身上比劃,對於龍飛寺種種的不安,還有身上蠱毒的疑懼,還有種種種種,都讓他們精神不堪重負,誰會知道,當真有人不把他們身後的家族放在眼裏時,他們的處境會是這般進退兩難。唐季畫表麵上還能跟他嬉笑怒罵,可他眼底的焦慮,卻一絲不落的進了皇甫藏花的眼,讓他不由想尋了別的渠道,讓他發泄一番。
可這話一出口,唐季畫也揍不下去了,意思意思了兩拳,就氣喘籲籲的坐到了一旁:“跟著你這個掃把星就沒好事!等出去了,我們就絕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