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針鋒相對明較量(下)(3 / 3)

\t這是許巍的《禮物》。快下車的時候,白清新看到了副駕駛車頂掛著一個平安符,裏麵有一張照片,是趙岩秋一家三口,看不太清楚,但能感覺到他們很幸福。白清新周日研究領導花名冊的時候,故意不認真看趙岩秋的信息,可是當看到他信息欄裏“已婚”兩個字,心還是被刺痛了一下。

\t趙岩秋將車停在路邊,打了雙閃,繞到右側,幫白清新打開車門。白清新因為頭重腳輕,下車時差點跌倒,幸好趙岩秋及時扶住了她。他的手修長有力,卻沒有抓疼自己,這是一個細心而溫柔的男人。

\t這是兩人第二次肢體觸碰,白清新有種觸電的感覺,這種感覺已經好久都沒有了,她知道,自己的身體很寂寞,需要男人的撫慰。趙岩秋帶著她到了一家藥店,測量了體溫,果然燒到了38度多,然後谘詢了醫藥師,買了感冒藥和退燒藥。

\t趙岩秋又送她到了小區門口,白清新實在不好意思再麻煩領導了,而且也怕別人看到,影響不好,就執意自己回去。

\t趙岩秋同意了,臨走抬頭看看這個小區,問她:“你是買的房子還是租的?”

\t“租的。”

\t“如果有能力,還是買吧,你月供的錢跟租金差不了多少,現在是投資房子的好機會。”

\t“買不起哦,好貴,餘南片區都均價一兩萬了。”

\t“不怕,如果你想買,又有需要,我可以幫你,單位旁邊臨風山下麵有個大樓盤叫祥山園,老板我認識,將來規劃有三條地鐵線換乘站。”

\t“謝謝你,主任。”

\t“好的,我走了,注意休息。”說完趙岩秋快步離去。

\t白清新心裏暖暖的。

\t白清新簡單吃了點餅幹和水果,又吃了藥,喝了大量的水,就躺下休息了。

\t白清新晚上睡得很不踏實,連續做噩夢,她夢見自己一絲不掛躺在地上,一個頭發花白的男人騎在她身上,一隻手摁住自己的手,一隻手抓住自己的胸部,舔著舌頭,麵目猙獰,而旁邊十米外是李想,他無動於衷,呆呆坐在那裏,她拚命叫他過來救自己,李想仿佛沒有聽見,原來他在全神貫注地畫畫,而且畫的就是她被別人性侵的場景,白清新都快瘋了,傷心欲絕。

\t正在她最絕望的時候,她看見一輛熟悉的黑色的車對著那個男人極速衝過來……然後就醒了,她出了一身汗,感到十分虛脫。她想念她的男人,也想念趙岩秋,默默地流下了淚水,她現在已經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想念李想,還是想念趙岩秋,他們兩個人在她眼前晃來晃去,一會兒是一個人,一會兒又是兩個人。她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已經愛上了趙岩秋。

\t第二天,白清新發現自己的病不但沒有緩解,還有加重的跡象,因為還是頭昏腦脹,渾身發熱,而且鼻塞咳嗽更嚴重了。

\t她匆匆化了淡妝,紮上馬尾辮,穿上長袖雪紡衫、灰色半身裙和高跟鞋,現在身份是秘書,要和領導穿衣風格保持一致,暫時不能穿少女裝了。白清新打起精神,擠進地鐵(路麵上敷設)。

\t在地鐵裏,她又一次看到了臨風山南麵一排排正在修建的高樓,這次認認真真地看了看上麵打著的廣告:彙聚三地鐵,背靠兩半山,幸福一輩子。廣告很誘人,那就是趙岩秋說的祥山園。白清新動了心,她決定周末去看看。

\t下了地鐵,她撥通了李想的電話:“李想,我想買房。”

\t“嗯,買房?好,好啊。”聽得出來,他是在睡夢中被吵醒的。

\t“那我以後就不給你寄錢了,你要學會自己去掙錢養活自己。”

\t“但是,你真的覺得有必要買房嗎?”

\t“唉,你不懂女人的心。”

\t“白白,生活不能這麼苟且。”

\t“李想,你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啊?”

\t“不,是你長大了,我還是原來的我。”李想的回答戳到了她的痛處,曾經單純而快樂的自己一去不複返了。兩人的通話就這樣不愉快地結束了。

\t由於感冒,再加上心情不好,白清新工作狀態較差,屢屢出錯,比如,呈批文件自己把關不嚴,前麵分管領導黃東旭沒有審簽就拿給英傑;比如,英傑交代給人打電話讓她辦什麼事,她出來接個電話就給忘了;比如,報錯了客人名字。英傑沒有批評她,但對她生病也沒有表示任何關心和同情。

\t這個時候,她收到了一封從北京寄來的信,打開看,有一股淡淡的墨香,那是一封用小毛筆和傳統方格信紙撰寫的信,那是李想的筆跡,灑脫而雋秀——

\t致我的白白:

\t如果你不仰望星空,你不知道夜空有多麼的深邃;如果你不腳踏大地,你不知道土地有多麼的厚重;如果,你沒有去過遠方,你不會知道遠方還有多遠。

\t我和幾個朋友玩音樂,隻玩了五天,因為我覺得他們不是玩音樂,他們是在褻瀆音樂,他們為的是參加選秀,他們的一切表演和創作都是為了引起評委的重視,觀眾的同情,這一群嘩眾取寵的跳蚤!我不會和他們同流合汙。

\t這個世界,有些事情,隻能你自己一個人去做,才會有意義。五月四日你走的那天,靈感突然降臨,我興奮無比,沒有管你,跑回去畫畫,那幅畫很重要,我會永遠珍藏。親愛的,你可以想象,五月的清晨,寧靜的村莊,寬闊的馬路,晶瑩的露珠,初夏的晨風,斜刺過來的陽光,你飄逸的白色裙子,還有清澈見底的眼睛,世界從來沒有如此清新,我多麼希望時間永遠停留在那一刻。

\t可是你走了,也許這是最後一麵,我沒有送你到機場,因為我知道,飛走的不是你,而是我自己。

\t你走後的那個下午,我決定用腳步丈量宋莊到天安門之間的土地,40公裏,我走10個小時,累了就停下,渴了就喝水,你給我買的那雙阿迪達斯跑鞋很好用,很舒服,但是我的腳還是磨破了,我躺在天安門的廣場上,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後來,一對西方遊人向我問路,我和他們聊了很久,他們說,你應該去歐洲。嗯,我有了新的追求,我要一個人遊遍全世界。

\t但是,現在,我先要從北走到南,2000公裏,等我。

\t——李想。

\t白清新給李想發了條短信:我給你買機票,你過來吧。

\t李想很快就回複了:不,我要的是過程,不是結果。

\t白清新覺得他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