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白清新附和道:“你說的也有一定道理吧。”
\t就這樣,馮晉站在門後說了半個多小時,白清新手足無措,最後沒辦法就隻能耐心地聽他講,他倒也講了很多白清新不知道的事情,比如張啟明、宋衛國、陳建國三個人關係好,人稱“鐵三角”,張啟明家裏特別有錢,他兒子是經商的,年紀輕輕就身價上億。孔德成、趙岩秋、廖豔紅是獨立的,所以英傑要想在餘南站住腳,必須把孔德成等三人拉攏過來。今天,英傑很慷慨地幫助了石獻瑞,白清新相信,石獻瑞應該會跟英傑站在同一條戰線上。
\t白清新多次看手表,低頭看手機,馮晉也明白她的意思,但就是死皮賴臉不走,馮晉又滔滔不絕地講了一大堆他工作如何辛苦,幹了多少業績。
\t她實在忍受不住,便快步走過去把門打開了,生氣地站在門邊,盯著馮晉看。
\t馮晉歪頭看著白清新嘿嘿笑了:“你想趕我走?”
\t白清新唉一聲歎了口氣,馮晉還沒有要走的意思。
\t正在這時,徐安麗頭上手臂上包裹著紗布,臉色蒼白,慌慌張張地走了進來,她看了一眼馮晉,便閃進了洗手間,關上了門,白清新對馮晉說:“休息吧,馮秘書,徐老師要洗澡了。”
\t馮晉隻好拖著腳步,搖搖晃晃,依依不舍地離開了白清新的房間。
\t馮晉一走,白清新立馬關上門,鎖死。然後她敲了一下衛生間的門,問道:“徐老師,你沒事吧?”裏麵半天沒有反應,白清新又問了兩遍,徐安麗還是沒有回答。
\t白清新於是慌忙推開了門,隻見徐安麗坐在地上,靠著馬桶,捂著臉一聲不吭。看到白清新進來了,她緩緩抬起頭,滿臉淚水。
\t她驚呆了,忙扯了幾片紙巾遞過去,問:“徐老師,你怎麼了呀?”
\t徐安麗用紙巾擦了擦眼淚,站起了身,說:“沒什麼。沒事了。”說完開始慢慢洗臉。看到白清新沒有走,便又說:“我要洗澡了。等下就睡覺。”白清新看到她恢複了正常,便走回到床邊,躺了上去。想起今天那驚魂一幕,她還是感到一絲後怕。
\t這時,衛生間門開了一條縫隙,徐安麗伸出頭來,紅著臉說:“不好意思,白小姐,我……我頭、胳膊、肩頭都有傷,沒法洗澡,你……你能不能幫我一下?”白清新睜圓了眼睛,呆呆地看著她,即便是閨蜜崔靜靜,她也從來沒有和她一起洗過澡。徐安麗又說道:“真是不好意思,我,我不洗澡睡不著覺,麻煩你了……”白清新隻好點點頭,走了過去。
\t徐安麗早已光著身體站在浴缸裏,背對著自己。
\t白清新便打開水龍頭,調試好水溫,用花灑慢慢地幫她衝洗沒有擦傷刮痕的地方,再用毛巾輕輕擦拭。她很細心,也很有耐心,洗的很好。這時,該清洗正麵了,白清新這才發現,這個女人懷孕了,肚子隆起的程度看上去差不多有三個月了。
\t白清新不想顯得那麼唐突,等到快洗完時,才問道:“徐老師,你懷孕了?”
\t徐安麗點點頭,說道:“是的呀,快四個月了。”
\t白清新又瞅了一眼徐安麗的身體,心想,這個女人要胸沒胸,屁股也不翹,腿也不細不長,怎麼就那麼討杜天鵬喜歡呢?應該隻有一個解釋:年輕。
\t洗完後,白清新發現自己的裙子都被花灑澆濕了,於是四處尋覓吹風機,想用來吹一吹。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t徐安麗豎起了耳朵,驚恐地看著白清新,做出了噓的手勢。敲門聲持續了十幾下,然後就沒有了。等了幾分鍾,敲門聲又響了起來,徐安麗還是示意不要出聲,響了一會兒,停下了,能聽得到,有人穿著皮鞋漸行漸遠了。過了兩分鍾,
\t白清新的電話響了,一看是陌生號碼,顯示是方舟市的,她便接了:“喂,你好。”
\t電話那邊說:“小白呀,我是杜天鵬啊。”
\t白清新忙說道:“杜主任,你好。”徐安麗立馬驚恐地捂住了嘴,腦袋搖的像撥浪鼓一樣,用口型告訴她:就說我不在。杜天鵬說:“那個,今天晚上你跟誰一起住?”
\t白清新說道:“不是安排我跟徐安麗嗎?”
\t杜天鵬道:“哦,我找她商量一下,明天貧困學生免費到他們學校讀書的事情,她有沒有在你那裏?”徐安麗眼睛裏滿是懇求,搖著頭。
\t白清新便說道:“杜主任,我沒有見到她呀,而且我剛洗完澡,等下就睡。”杜天鵬無奈地掛了電話。
\t徐安麗眼睛裏滿是感激,說道:“謝謝你小妹妹。”
\t白清新便說:“你們到底怎麼回事啊?”
\t徐安麗不自然地笑了下:“沒事。睡覺吧。”兩人各自躺到床上睡下了。
\t白清新很快就睡著了,迷迷糊糊中,她聽見有人在哭泣,聲音很小。
\t白清新醒了過來,看下手表,已經12點多了,她發現徐安麗側躺著,背對自己,在抽泣。
\t白清新本不想再問什麼,但她一直哭個不停,自己也沒法睡覺,便低聲問:“徐老師,你到底怎麼了?要不然你告訴我吧,我看能不能幫你?”
\t徐安麗慢慢轉過身,紅腫著雙眼,幽幽看著白清新,說道:“對不起,影響你休息了。”
\t白清新說:“說出來吧,憋著更難受。”
\t徐安麗皺著眉頭,在做著思想鬥爭,過了片刻,舒展了眉頭,點點頭,喃喃說道:“我和杜天鵬其實是情人關係。”
\t白清新捂著嘴驚了一下,其實她早猜到了,便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t徐安麗繼續道:“六年前,我還在方舟市藝術職業學院讀書的時候,他有一次去我們學校參加一個政府活動認識的,從那以後,他就開始瘋狂地追求我,我那時正好要畢業,很迷茫,壓力好大,像我們這種專科生,很難找工作的,他說他會幫我把我留在學校做行政。後來他幫我在學校旁邊租了個房子,我就跟他同居了,你知道,他有老婆孩子的。我也如願留在學校,做了輔導員,過了兩年,他又幫助我進了招生辦做助理,去年又升為副主任,是有編製的,這點我確實要感謝他。
\t可是,說實話,我從一開始就沒有真心喜歡過他。一年前,我們學校來了個男老師,我跟他還是同鄉,很合得來,他也追求我了,我就答應了他,但是我不敢跟他講我和杜天鵬的事情,好怕他,每天都擔驚受怕。兩個月前,我發現我懷孕了,我算了一下,我確定這個孩子是我男友的,不是杜天鵬的,但是不能讓杜天鵬知道,他知道了不管誰的,肯定要我打掉的,今天我本來不想來,他非要我來。中巴車出事的時候,我真的嚇壞了,我好怕自己下麵流血,孩子沒了,那是我和男友的結晶,我一定會生下來的。你們去吃飯的時候,我在醫院打針,剛打完,大概十點多點的時候,杜天鵬突然跑了過來,他把我拉到最頂樓放射科的廁所裏,非要跟我那個,我堅決不同意,他就打了我耳光,要硬來,我踢了他一腳,逃走了,然後打個車回到了這裏。我一看到他那個死胖死胖的身體就惡心,而且我還懷著身孕,他真的好……我現在好困惑,好害怕,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唉……”徐安麗擦著眼淚,數聲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