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死了……”藍子旭代替這沉默的兩人說出了這個淩鏡興許怎麼也不會相信的話來,話剛說完,卻聽到了淩鏡那放肆的笑聲,“還是沒了……哈哈……還是沒了!那現在要我如何做……”她的聲音中帶著絕望,卻又很快的恢複了理智,這不該是一個失去孩子的母親該說的話。
“鏡兒……”藍子琛擔憂的望著淩鏡,試圖伸手想要觸上她的臉頰,卻不想被她微微偏了偏頭,躲了過去,手離她不過分毫之距。
“相公,孩子沒了,你應該很高興吧……這個孩子不是你的。”淩鏡對著藍子琛改變了自己原有的稱呼,一聲相公聽著甚是親昵,卻如此隔山繞海一般的陌生,淩鏡淡淡的眸子中散發著一絲冰冷。
“鏡兒,那孩子不是我做的……我……”淩鏡這般肯定的模樣,讓他無力再去解釋,哪怕是解釋了,她也定是不會再去聽,頹敗的收回了自己的手,藏於袖口中,“我會在這兒陪著你……”
“勞相公今日硬是騰出時候來陪我,尹皓……我需要做……什麼。”她咬著唇,強忍著心裏的痛,連麵都沒有見到過,連這孩子的動靜都沒有感覺到過,便被告之這個孩子已經沒有了的事實,任誰也無法接受,隻是她適當掩起了自己內心的痛楚。
“隻等夏錦將穩婆尋來,取出胞衣,你會經曆一場生子的痛。”尹皓低垂著頭說道,“你……”
“這是我該受的,沒能讓他麵世,這痛是我該受的……”撫著越發疼痛的小腹,淩鏡嘴角揚起一抹淡漠的笑容,這似乎生子的痛與她無關一般,這生子的痛她曾向他人打聽過,雖痛在身了,卻樂在心裏,可如今她痛在身上,亦是苦在心裏。
“府中的我請來的穩婆,我去將她叫來。”他自知淩鏡不想要見到他,索性走出了這扇門,門吱呀一聲被關了起來,淩鏡落寞的回過了身去,眼角的淚再也抑製不住,落在了被褥上,拚命的咬著唇不讓自己哭出聲音來,微微顫抖著的身子,卻出賣了她此時心中再難壓抑的痛。
“淩鏡……”藍子旭欲去安慰,卻被尹皓攔在了原地,見尹皓搖了搖頭,也沒有再說半句話,兩人一同離開了這個房間,在關上門的那一瞬間,隻聞藍子旭說道:“我知你心中定是想要尋出那害死你孩子的凶手,莫要在此事想不開。”說完,藍子旭這才安心的離開了這個房間。
“為何要對她說那樣的話……”尹皓詫異的問著。
“她會想不開,她一心想要保下這個孩子,如今孩子才入她腹中,便沒了。方才她一直強撐著。”藍子旭道出了這個事實,任誰都看得出來,直到藍子琛離開後,她才釋放出自己的情緒來,沒走幾步便聽到房間裏麵的號啕大哭,藍子旭欣慰的笑了笑。
房間裏麵淩鏡從床下來,流著淚,從衣櫃邊取出了那盒她準備就此塵封的麝香,將這上麵的仙草葉取下,麝香的味道彌漫了整個房間,淡淡的甚是好聞,淩鏡如今沒了孩子,這味道於她而言亦不是什麼禁忌了。
“孩子,娘不會負了你……”將這東西又重新放回到了衣櫃裏麵,重新躺回到了床邊,“當心……”這聲音是許久不見的慕舜,淩鏡不曾看他,推開了他的攙扶,轉過了身去。
“孩子沒了,你打算如何做?離開藍府,還是尋出凶手?”慕舜簡潔明了的問道,他知道這兩條是淩鏡必選的路,隻是哪條先哪條後罷了,離開藍府是遲早的事情。
“你倒是出現的時候,是誰下的手。”淩鏡肯定的問道,她相信慕舜一定知道這個孩子是誰下的手,“你莫要說你不知道,整個藍府還有什麼事情是你不知道的。”他雖不是藍府中人,卻對藍府了如指掌。
“你說得是,我是知道誰下的手,你打算如何做?”慕舜把玩著自己手中的折扇,殊不知他在把玩折扇的目光,借著餘光瞥了一眼淩鏡那滿是受傷的模樣,過去她雖想著自保用盡極至的方法,但眼中始終都是溫柔的,沒有一絲的狠冽,可如今她的眼中有了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