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三人玩兒篩子喝酒,倒也樂嗬。此時已經酒酣,庸王像是喝醉了似的,端著酒杯罵道:“老三這小子,忒不厚道!”
指著自己的頭,狠狠道:“看到沒有?看到沒有!綠的!”
“大哥,你喝醉了……來來來,咱們接著玩兒,歇會兒再說。”靖王按下了庸王的手,笑道。
庸王卻是順勢打開了靖王的手,醉醺醺的起身,道:“不行!我得找了老三說道說道去!我這就去!”
說著,便踉踉蹌蹌地往門外跑去。
“哎哎……大哥,大哥……”靖王喊了兩聲兒沒喊住,便隻能跟了上來。
跑了兩步,回頭拽上了豫王,道:“還愣著幹什麼啊,一起追啊!”
他三哥讓他跟著大哥,一定別有用意。有一個人在旁邊做見證,總好過自己紅口白牙。他和三哥更好,父皇向來清楚,他說什麼,父皇是不會信的。
豫王的確有些喝醉了,因而也並未掙紮,隻是隨著靖王的拉扯往外走。
別看庸王醉得迷迷糊糊的樣子,但是跑得倒還挺快。靖王和豫王追出去,他已經走出好遠了。
靖王拉著豫王繼續追,未免擾著了父皇休息,也不敢開口叫人,隻能這麼安靜的悶頭兒追。
庸王可真是醉得不輕似的,回頭兒笑道:“你們兩個來追我啊!追不上啊!我跑的可快哪!”
“哎呦……”靖王已經很不好意思的捂臉了。心想這是怎麼著?醉了之後還回到了三五歲不成?
但也不能和這瘋子接話兒,要是他的聲音更高起來了,不是亂了這安靜的夜晚。
從庸王的意闌居到宸王的彙賢居,要經過皇上的承天閣。越是到了承天閣外,庸王就越是發瘋,回身吆喝的聲音更大了些:“四弟五弟,你們誰追上了本王,本王重重有賞!賞你們一百兩黃金!不對!五百兩……別以為就老三有錢,本王也有……”
這一聲聲高喊驚得在廊下上夜的小太監猛的醒了,就差要喊出“抓刺客”來了。但是細細一聽,竟然是庸王的聲音,便也不敢說什麼。隻能挨著庸王過去了,繼續靠在柱子上打盹兒。
寢房裏,皇上也聽到了這一聲聲喊。皇貴妃今夜本就懸著心,一直未入眠。這一會兒見皇上醒了,未聽得皇上說話,便也不敢吭聲兒。皇上隻是翻了個身,便繼續睡了,並未對外頭的聲音說什麼。
皇貴妃便輕輕拍了皇上兩下,給皇上掖了下薄被的被角。
皇上這才帶著睡音道:“麟兒太不成體統,吵醒你了?”
“他們兄弟們好不容易聚在一起了,一時樂嗬得忘了形,也是情有可原。”皇貴妃柔柔的輕拍了皇上兩下。
皇上把身子往皇貴妃身邊兒湊了湊,大有依偎之感。
後宮裏,能在他夜半驚醒之時輕拍他的,也就隻有瑤敏了。別人不是沒有這個和他親近的心思,而是不敢。何人敢這般冒犯龍體?但因著他自年輕之時便對瑤敏比別人不同,瑤敏給他的回應,便也同別人不同,不似其他妃嬪那般懼怕。
因而時日久了,倒也養成了由著她輕撫的習慣。而且也隻是在她宮裏入眠之時,才會側著身子依向她。平日裏,哪怕是自己在寢宮裏休息之時,都隻是平躺著,未有失了體統的側身之時。
對庸王的事兒,皇上並不放在心上,隻是由著他去。因而不多時,便又沉沉睡去……
庸王在承天閣門前吵嚷了一番,也並未刻意多做停留,仍舊鬧嚷著往彙賢居去。到了彙賢居門附近,他反而安靜下來,不吵嚷了。
門口兒上夜的卓酒聽到腳步聲,忙起身看去。一見是庸王過來,忙攔在門口兒,緊張道:“這麼晚了,我家殿下已經睡下了。殿下可有什麼事兒非要今晚見人不可?”
“大哥……”靖王拉著豫王衝了進來。
沒等拉住庸王呢,就見庸王怒氣衝衝的一腳踹開了卓酒,道:“本王找你家主子樂嗬,何來你這狗奴才擋路!”
卓酒被庸王一腳踹在肚子上,身子重重摔在房門上!身子將房門衝開了,直接磕到了桌角,這才落在地上!這猝不及防地重重一腳,踢得卓酒“哇”地吐出一口血來。
“狗奴才!”庸王罵了一聲兒,便闊步進屋,高聲喊道:“三弟,我來找你喝酒啦!”
靖王和豫王見此,的確被驚著了,愣了一會兒才回過神兒來。靖王忙上前去,扶起了卓酒,道:“哎呦,大哥這是幹什麼啊?這酒瘋兒耍的!”
“好啊老三,你好大的膽子!”忽的,從寢房裏傳來一聲兒怒喝。
靖王又忙衝進寢房裏,一看,可是傻了眼……
隻見他大哥拎著他三哥,正一拳打在他三哥的臉上!這已經不是最緊要的了,最緊要的是……他三哥身邊兒躺著的,是露著光潔肩膀、露著光滑白腿的秦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