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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塵土飛揚的古道上飛駛過一輛不大的帶篷馬車,雙馬拉著馬車,鼻間噴出陣陣白氣,八蹄踏過揚起更多塵土,似把天空也蒙上了灰色,顯得陰沉沉的,路邊的白樺抖下了全身的裝飾,洗盡鉛華,挺立著腰杆子精神抖擻地迎接著即將到來的北風。

“深秋了,時間過得可真快!哎——”一女子的聲音輕歎。

“嶺南快到了,不是嗎?”一男子笑吟吟地答著,似乎悲涼的季節,長途跋涉和眼前多愁善感的女子都不能影響他的好心情。

“子陽,你,哎——你說的不錯,嶺南快到了。”水鈴本是歎息趙祈不多的生命,還有過多渺茫的求藥路,可是看趙祈那強裝歡顏的臉,她還能說什麼?

水鈴拉起趙祈放在車轅上的手,緊緊地握著,雙眼含著愁容。

趙祈感覺到手上的力度,心中滿是惆悵,伸出另一隻手輕輕地撫上她的眉間,柔聲歎道:“我不要你不快樂”。

“不要離開我,我要你陪我一輩子”。

“鈴兒……”趙祈哽咽著說不出話,他也想一輩子陪在她身邊,可無奈敵不過命運呀。趙祈一把摟住水鈴,摟得緊緊地,讓兩顆赤誠的心被相互感知。

車中的是難分難舍的一對兒,卻充塞著生死永別的碑情。

馬是好馬,車是新車,趕車的老頭兒很普通,並未有何不妥。

嶺南終於到了。

兩人下了馬車,便讓馬車回去,兩人直往群山密林中尋去,這一帶的山叫莽牛山,其實隻是山的樣子像牛,而當地人就一直這般叫了。其實這裏方圓幾裏根本看不到一戶人家,來這兒的多是些獵人和樵夫,其間林深樹密,群雀鼓噪,好一幅人間美景,可兩人都無心欣賞,隻像找到書冊中所記載的屋子,哪怕是一間茅屋也好。

“鈴兒,你確定是在這群山之間嗎?”趙祈不禁懷疑這裏根本就沒人住。

“依師父留下的手劄看,確是這裏沒錯”。

“那麼,這位前輩叫什麼?”

“好像叫水木揚”。

“咦,他也姓水呀”,趙祈心中疑惑,呢喃道。

“你在說什麼,這麼小聲。”水鈴帶著一絲不悅地說道,心中專製地想知道有關他的一舉一動。

“沒有,我隻是在埋怨這麼大的地方要到哪裏找一間木屋,而且還要是那位前輩住著的。”趙祈故意皺眉道。

“你呀,怎麼一點耐心都沒有,千裏的路程都趕過來了,還在乎這點地方找間屋子嗎?”水鈴不滿地瞪了一眼趙祈。

“當然沒有啦,不過真的不好找啊。”趙祈乘水鈴一個不注意牽了她的小手。水鈴一驚,微微掙了一下,見掙之不開,便任他握著,心中卻滿是甜蜜。

過了數日,終於在莽牛山中部的一處很高的山上找到了此行的目的地。這是一間木屋,屋子不大,分內外兩室,清靜優雅,但屋內細塵密布,蛛網遍結,根本不像住著有人。

水鈴撐開窗子,外麵的陽光照進來,金黃色,暖洋洋地撒在簡木做成的書案上。這是一個不大的書案,案上放著六七支毛筆倒掛在筆架上,一隻玉色硯中的墨汁已經幹涸,一支小筆被扔在一邊,硯下壓著一張發黃的寫了一半的紙張,隻是字跡被灰塵蒙蓋,看不太清了。

水鈴移開玉硯,吹開紙上的灰塵,細看紙上的字跡,漸漸地表情怪異,接著淚珠滴落,拿著紙張的手不停地顫抖著。

“鈴兒,你怎麼了?”趙祈關心地問著,見了那紙張,也好奇的去看。

隻見紙上寫道:

於海老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