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莫千千剛剛起身的一刹那,寂靜的夜中忽然傳出一陣孩童的啼哭聲,撕心裂肺,響徹雲霄,像是要扯破了嗓子,讓人聽了一陣揪心地疼。
“怎麼回事?”莫千千驚訝道。“師嫂,我看著孩子想必是雲將軍的孫子,這種天氣,山間夜涼,想必是小兒受寒驚風啼哭。”
吳悠在一邊說著,他也算是神醫,聽著聲音,判斷如此簡單的病情還是可以的。
“那還等什麼?孩子性命要緊,吳悠,我們直接進去,雲將軍在慈竹鎮的日子艱難異常,這孩子的病情想必也拖了幾天了。”
莫千千說著,便朝著傳出聲音的草棚走了進去。草棚不大,裏麵有包括孩子在內的五個人,當莫千千三人進來的時候,整個草棚顯得特別擁擠。
莫千千的突如其來讓屋子裏的幾個人不由自主地抬頭看著她,她朝著屋裏年長者微微一行禮,直接開口:“吳悠,為孩子診脈。”
“是。”吳悠在此時將一個大夫的角色扮演地絲絲入扣,恭敬地走到孩子的麵前,想抱著孩子的少婦行禮,說道,“在下吳悠,奉九王妃之命來為雲小公子診脈。”
說罷,拿起孩子的胳膊,為他把脈。說來也怪,當吳悠觸碰到孩子的那一瞬間,孩子忽然停止了哭泣,睜著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著吳悠,一副無辜的樣子,讓莫千千看了不由得直歎可愛。
然而隨即想到這麼可愛的孩子,卻要跟隨大人在這樣的地方過著朝不保夕風餐露宿的日子,連一個正兒八經的家都沒有,心中不免有些淒然。
“老臣不知皇後娘娘深夜到訪,有失遠迎,還望贖罪。”就在莫千千等著吳悠診斷結果的時候,雲亭將軍忽然開口,對莫千千說著。雖是說著恕罪的話,可是麵上的表情卻依舊凜然,不似真的要求饒。
莫千千知道雲亭並不知道自己此番的來意,而且自己的身份頗為尷尬,以前是嶽天麒的皇後,現在是嶽天麟的王妃,是敵是友,雲將軍還摸不清楚。
“雲將軍,我已經不是皇後了,現在的我,是九王爺的正妃,此番到訪,擾了將軍及家人的休息,還請將軍恕罪才是。”
莫千千說著,再次朝著雲將軍行禮,一番話說得真誠,讓雲家一眾人不由得再次看向這個曾經的皇後娘娘。
“啟稟王妃,雲小公子確為感染風寒,有些低熱,不過好在底子還算不錯,不是什麼大問題,待我開幾服藥讓小公子服下去,再修養一陣子,便沒有大礙了。”
吳悠在此時說著,拿出自己隨身藥袋中的紙和筆,刷刷刷地寫下藥方。
“聽雨,拿著藥方去慈竹鎮上找醫館抓藥,還是那句話,威逼也好,利誘也罷,孩子身體重要,務必將藥抓回來。”
莫千千接過吳悠開的藥方,遞給一旁的聽雨,說道。聽雨領命而去,轉身走出了草棚,孩子停止了啼哭,草棚裏一時顯得特別安靜,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到雲大公子開口:“你還有什麼資格來這裏?皇家的人,皆是無情,我父親為大羿國馳騁沙場這麼多年,保家衛國,臨到老了卻落得這麼個下場,敢問九王妃,你此次來,還欲待如何?”
“雲家蒙冤受到如此對待,大公子心有不平我可以理解,可是大公子別忘了,讓雲家落入這般境地的,到底是誰?是皇家,還是隻有皇上一個人?請大家別忘了,我莫家一百多條人命,也是說沒了就沒了。我莫千千一介弱女子,從九重宮闕的雲端被貶為庶人,就算我現在是九王妃,那也不能改變一夕之間家破人亡的這個事實。”
莫千千轉身,對著雲大公子,沉聲說道。莫千千的一席話讓屋子裏的人再次陷入沉寂,的確,雲家蒙冤,可是莫家又何嚐不是?
莫北彥到底為什麼會被這麼對待,其中原因隻有嶽天麒一個人知道,但是大家都清楚,莫丞相為大羿國勞心勞力這麼些年,最終隻換的這樣的下場,這一切,都是當今皇上造成的。“王妃說的極是,是小兒魯莽了,咳咳。”
雲將軍開口說著,還低咳了兩聲。“吳悠,雲將軍抱恙在身,還是先給雲將軍看看吧。”
莫千千忽然想到吳悠說過,雲將軍在來到慈竹鎮之前曾經被嶽天麒打了五十軍棍的事,聽到雲將軍的咳嗽,心中不由得擔心,便對吳悠說著。
其實吳悠不用診脈,他看到雲將軍的臉色便已經知道,雲將軍在受到杖刑以後一路長途跋涉來到慈竹鎮,再加上得不到好的照料,傷口已經惡化,於是開口:“這是在下研製的一些傷藥,還望雲將軍不嫌棄,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