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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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驚慌詫異,一個神情自若……

一個滿身戒備,一個沉著以對……

石門之外是空曠的草地,石門之內是囚人的枷鎖!而如今……

文基,一襲白衣,如天地間一道劃破那陰暗的優美弧線,光芒四射,奪人眼球。而他身後是穿戴統一齊刷刷站列的一排。

他麵如玉,發如墨,眸似星,頭微偏,雙膝交疊,坐在一張偌大的紅木椅上,優雅得如同一個貴族。右手隨意的搭在扶手,左手玩味似的在眼前晃動,嘴角勾成一條好看的弧線。那神情仿佛他是世間萬物的主宰者!

聞言,他緩緩放下左手,嘴角漂亮的弧線愈發地好看起來,帶著一種致命的魅惑。混沌的天際似乎因他而變得亮麗起來。

他不語,是略略將頭抬了抬,並不看向聲源。

緩緩地,他再次抬起左手,放在眼前,至於頭頂上方,美麗的眸子裏似乎隻有那食指上套著的六角型鑽戒。沒有陽光的折射與襯托,那鑽石依然熠熠生輝,帶著璀璨而魅惑的光芒。

他如一個初生的嬰兒看到了漂亮的事務般,掀起了唇角,帶著似有若無的笑聲。即便那笑聲是那般細微,那般飄渺,卻也讓在場所有的人都聽清了,均禁不住身形一顫。

他們,再次看見了那個嗜血的煉獄主宰者……

可沒有人會注意到,他的餘光在瞥到她抱著他舉步朝他走來時他眼中那一閃即過的痛楚……

他曾幻想,甚至就在石門打開前的零點幾幾秒曾幻想,她是舉步離去的,背對著他,朝她來得方向——他們婚禮的禮堂一步步走去的!可,她麵對的卻是他——欲離他而去的方向!

你終……還是選擇離我而去!

一朵比雪蓮更美麗,比曇花更耀眼的笑容就這樣綻放在他如玉的麵龐,整個世界——黯然,失色!

他的笑意很深很深,可卻遲遲達不到眼底……

他的眼眸很亮很亮,可總無法掩蓋掉其中的陰沉……

他睽地收手,視線筆直而精準的向她射去——

她,一身便裝,顯得輕盈而修長,淺灰色的衣料將她慘白的臉襯托得更加蒼白。明明已恐懼得止不住發顫卻硬是倔強地挺直背脊,將懷中的人兒抱得更緊。

他沒有錯過她任何一絲表情,包括她乍然見到他時的驚愕與恐慌。此刻,她下巴高揚,朱唇暗咬,神情戒備。不由得他怒火攻心,大有怒發衝冠之勢。也許是怒了到極點便不知何怒了,所以數秒後的文基笑得更加邪美而魅惑!

她似乎聽到了死亡靠近的腳步聲……

也許人的恐懼到了極限便同樣不知何為恐懼了,所以她反倒冷靜了下來,一幕幕不由的浮上腦海……

“我睡不著不是因為那批軍火,是因為你,因為明天的婚禮……艾凝……”原來最後的那句含糊不清的話真的不是她的幻覺,他真的有提醒過她!

他說:艾凝……千萬不要背叛我!千萬!我愛你……艾凝……

猛然間,她忍不住想,昨天深夜十分她悄悄拿出化妝盒毀掉那張紙條時他曾發出的一聲輕歎是否也是他的有意而為之?是否亦是在提醒她?

原來……他真的知道……

原來他的神色不安、心緒不寧真的隻是因為她!原來一切真的不是錯覺!他真的知道……知道她……欺騙了他!

嗬!其實她又何嚐沒有預感?數次的試探她又怎會不明白?最後的暗示她又豈會不知?隻是,那些時日裏她一直不願意承認,不願意麵對罷了。她選擇逃避,其中的原因也有他吧?!

思路清晰了,答案也就很快揭曉了,人似乎隻能在無所遁形時才會想得清楚,看得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