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潔……”
“小潔?”唐寧無意識地重複。這個名字很熟悉,很熟悉。他永遠不會忘記。這個名字是母親的名……母親的名,小潔。不會的,不會的,他的母親早已死在車禍之中,死無完屍。怎麼可能是麵前毀了容的女人?
他的母親美麗溫柔,是他見過最美的人,不可能是麵洽毀容的人!不可能!隻是巧合,隻是重名。
“你……你讓這個女人滾。我現在要你放了楚翹。不然,我對你不會客氣。”一邊說著,唐寧也從口袋裏緩緩地掏出手槍,指向他的胸口。
他想過這把槍會對著孟家的人,卻沒想過會對著鐵叔。這個如自己父親的男人。但是,現在的他是一個威脅。不僅是楚翹的事情,他的居心,他不能洞悉。如果願意在他身邊蟄伏三十年,那麼他要的東西一定是他給不起的。
那是這樣,倒不如簡單解決,逼出他想要的。
權鐵青看著槍口指著自己,喉頭一腥。那是血的味道,竟湧到了自己的口中,彌漫了整個口腔。甜甜的,腥腥的,他卻笑了,可笑容蒼涼。原來,養了三十年,他把生命中最美好的都給了他,可他竟然想要他的命。
潔姨看著槍口,整個人懵了:“不能,阿寧,你不能殺他!你決計不能殺他!”
唐寧聽到她喚他阿寧,眉頭緊蹙,槍口指向她:“你這個女人,憑什麼喊我阿寧?你算什麼?你再多說一句,我就讓你死在我麵前!”阿寧,阿寧是媽媽對他的叫法,隻專屬於母親一人。母親死了,這世界就不能再有第二個人這樣叫自己。更何況是麵前的醜女人!
權鐵青卻輕笑起來,忍住胸口的疼痛:“好,好!你真的很厲害!你知道她是誰?她到底是誰?我怕你開了槍,你會後悔一輩子。怎麼,小潔,這是誰的名字。你知道嗎?你知道,還是你不願意相信!”
唐寧的手一僵,隨即開口:“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她……她就是你的母親。”
這一次,潔姨沒有開口辯解,隻是淡淡地看著朝著自己的槍口,緘默著。
唐寧這次仔細端詳起醜女人的容顏。母親嗎?真的是母親嗎?不是死了嗎?不是死在車禍裏嗎?怎麼還會出現在自己的麵前呢?但是如果真的是媽媽的話,可不可能?
但,除了臉上的斑駁,唐寧看著麵前的女子,竟回憶起媽媽的樣子。
“媽媽……”唐寧情不自禁地開口。等他開完口,他才驚訝。但是,他不後悔,隻是定定地看著麵前的女人。
潔姨落了下來,嘴角卻笑了。
“阿寧……我的兒子。”
唐寧放下槍,走到了潔姨的麵前,抱住她,把頭埋在她的肩窩上。十五年,他鮮少顯露情緒,此刻他再也按捺不住,卻極其克製自己,嘴角笑容淡淡,眼角卻滑落下一滴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