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清淚慢慢滑落,滴在他握著拳的手背上,灼痛了他的心。
“不要——我求求你不要。”寒依默幾乎是哭著乞求著,“若是你覺得這孩子會給你帶來負累,那麼我可以離開這裏,我會獨自撫養他,而且我可以保證這一生都不會讓他知道誰是他的父親。”寒依默看到了他眼中的決絕,可是那是她的孩子啊,她如何能舍得下。
“宇文樞你敢。”南宮子楚咆哮著,“雖說默兒腹中是你的孩兒,可是若是你要傷害他,本王一定不會放過你。”
“不放過我?”他冷笑,“我到想看看南宮王爺想如何不放過我。”
眼淚不停的湧出,她甚至不敢移開手去將淚擦幹,任憑那淚水模糊了眼睛,看不清他的絕情。
“不要忘了這是寒城,即便是南宮岐在這裏又能將我如何?與我為敵,你覺得你有多少勝算?”宇文樞的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若真是劍拔弩張,南宮子楚根本沒有勝算。
“那又如何?”他抬眼看了看床榻上的寒依默,心被撕扯的生疼,“為了她,死又何懼。”
寒依默知道南宮子楚對她有心,可是卻不知道他的情已經深至如此,可是她不配讓他去冒這危險。
“宇文公子,這孩子是你與墨依姑娘的,況且方才墨依姑娘也言明,若是公子覺得這孩子會對你造成影響,我也可以將墨依姑娘帶回夜炎照顧,隻要姑娘不嫌棄。”寒依默肅然抬頭,納蘭軒的話是她沒有想到的。
他朝著寒依默微微一笑,清朗俊逸,雖久病卻依然美若仙人,“姑娘對我有救命之恩,我怎能坐視不理。”
“看來夜炎也想與我為敵了?又或者你們可以考慮聯手,隻是若是我不想要這孩子,即便此時你們能阻止了我,我還是有辦法讓他消失。”宇文樞說的清冷,讓人覺得顫栗。
“夠了——”寒依默再也無法忍耐下去,他怎麼可以如此,如此絕情,如此沒有人性。
眼前還曆曆在目那雪穀中的點滴幸福,可是轉眼區區幾日,他已經完全不再是那個他了,到底為什麼?
或者說至始至終他不過隻是把自己當作了消遣的玩物,那不過是男人本能的發泄麼?
所以他不能留下這孩子?
“好,我成全你,你既然不想要他,那麼就親手了結了他。”她想再賭一次,賭他的真心。
“不要——”南宮子楚和納蘭軒同時驚呼。
“不要過來,這是他的孩子,他有權利決定他的將來。”她恨恨的說。
而南宮子楚和納蘭軒雖說有千般不願,可是卻也沒有理由再阻止。
而他那修長的蔥白玉手狠狠的落在了寒依默的小腹上,曾經她覺得那雙手是如此的優美,讓她恨不得緊緊的握住一輩子不放開,可此時卻份外的突兀。
“默兒——”
“墨依——”
他們原來以為宇文樞或許會良心發現臨時改變想法,可是萬萬沒有想到。
“啪——”剛進門的戚止修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一碗湯藥盡數落地。
寒依默看著眼前閉上雙眼的宇文樞一動不動,下身一股熱流緩緩流出打濕了她的衣裙,她知道那是她的孩子,還沒有成形的孩子啊。
“嗬嗬——”不哭反笑,她的心被撕的一片一片,再也拚湊不出一絲完整。
“對不起!”他終是不忍的道歉。
可是如今這話在寒依默的耳中卻格外的諷刺,他殺了自己的孩子才說對不起,多麼可笑的道歉。
“默兒——”戚止修衝上前一把拉過宇文樞狠狠的甩了出去,因為用力過度,他自己也跟著倒了下去。
“宇文樞你這個禽獸。”南宮子楚不知道這個時候該如何去安慰她,可是看著揪著宇文樞一副的戚止修火氣頓時也是燃了起來,一拳狠狠的打在了他的銀色麵具上,震的他的手生疼,可是他卻絲毫沒有發現。
看著眼前打成一團的三人,寒依默隻是自顧的起身,完全忘記了那身上的傷,血淋淋的衣裙那樣的刺眼。
納蘭軒的心痛的無法呼吸,一貫清冷的他上前將她打橫抱起,“既然宇文公子不懂惜福,那麼以後墨依姑娘的事就不勞公子再費心了。”
他低頭看著眼神沒有焦點的寒依默輕輕問了句,“可願跟我回夜炎?”
戚止修和南宮子楚這才停止了對宇文樞的摧殘,看著納蘭軒懷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