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州侯雲波,一個專門殺牛的屠夫。他長得一點都不像一隻猴子,見過他相貌的人,都覺得他比大猩猩還要令人恐怖。
個大,力氣也大。他殺牛從來不借助任何其他工具,或者任何人的協助。一個人,一把尖刀,就已經足夠。
甚至有一個人說,他親眼看見侯雲波有一回牛勁上來,一頓拳腳,打死了一頭精壯的牛犢。
這個傳說更加增添了侯雲波身上的恐怖色彩,力氣大得駭人,殘暴得讓人心驚肉跳。
申不凡心定氣閑地,遠遠地望著侯雲波的屠牛表演。
待宰的黃牛有些無精打采地躺臥在一邊。侯雲波赤裸著上身,露出一身橫肉,手執尖刀靠近那頭黃牛。
黃牛似乎沒有意識到危險的逼近,眼神依舊漠然。
侯雲波右手用力地挽住黃牛的尖角,左手的尖刀直通通刺入黃牛的咽喉。
黃牛悶吼一聲,拚命地掙紮。
侯雲波猛地把尖刀抽出來,一大股鮮血噴射而出,濺得滿地都是。
黃牛努力想站起身來,侯雲波死死地把牛角摁在地上。
黃牛痛苦地抽搐,卻不能從侯雲波的手臂中掙脫。
這家夥果然一身蠻力。終於,黃牛不動了。
侯雲波誌得意滿地站起身來,胸毛上沾了不少牛的鮮血。看來在眾目睽睽之下宰牛對於他來說,是一種享受。有些人,天生喜歡炫耀武力。
侯雲波手執尖刀,皮笑肉不笑地問申不凡:“客官,是不是要割些牛肉?”
申不凡淡淡地說:“我本來很喜歡吃爆炒牛肉的。不過,我猜這頭牛被你強灌了許多水。灌了水的牛肉不好炒,看來我隻好找其他的攤主了。”
侯雲波似乎聽到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縱聲狂笑起來:“哈哈,你去吧,你要是想吃牛肉的話,我看還是會回來找我的。”
申不凡沒有答話,在市場上兜了一圈,果然回來了。
賣牛肉的,隻此一家,別無分號。
侯雲波一臉的譏諷。申不凡有些奇怪:“其他賣牛的人呢?隻有你一家賣的?”
侯雲波冷笑一聲:“人不牛,哪裏有資格來賣牛肉?我進這個市場賣牛肉以後,這裏賣牛肉的都乖乖改行了。”
十足的強盜邏輯。這家夥雖然粗豪,卻也懂得壟斷可以獲得最大利潤。
申不凡歎了一口氣:“我本來特意來想買點上好的新鮮牛肉的,看起來隻好吃素了。”
申不凡選了一家小酒館,挑了一個靠窗的座位,點上幾盤燒鹵,悠然地喝起酒來。
見著了侯雲波,他的心情有些不錯。
這頭蠻牛,憑著一身蠻力,欺行霸市,應該不難對付。把優越感建立在發達的四肢上麵的人,很容易被人找到致命的弱點。
“小二,上酒!”一壺酒見了底。
店小二殷勤地端了一壺酒上來。
申不凡美美地飲了一杯,說道:“可惜!可惜!”
店小二問道:“客官,什麼可惜?這酒可是本店最上等的陳釀,凡來此的客人無不稱道的。難道這酒還有什麼不足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