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頭立刻沸騰了,到處都是跟尚沒廬乞力徐然夏算賬的呼聲。
一大群人自發地組織起來,沿途找著順手的家什,就操在手裏,作為拚命的武器。隊伍每經過一處街頭,便會不斷有新的加入者。隊伍很快滾雪球似的壯大起來。這聲勢很快吸引了更多的路人,路人們又很快不自覺地彙入這股洪流。
這些民眾被憤怒支使,忘記了一切後果,甚至不惜以生命為代價來宣泄這種憤怒。
奇怪的是,他們預料中的鎮壓並沒有出現。鬧出這麼大動靜來了,禁衛軍早該出動,對民眾下手了。但是,沒有。
禁衛軍們也沒有閑著。各個街口,都有大隊全副武裝的禁衛軍。他們並沒有把手中的兵器揮向這些秩序混亂的民眾,而是積極主動擔負起了疏導者的職責,不讓這支龐大的、充滿仇恨的隊伍,把怒火撒向其他無辜者。
萬眾一心,直搗尚沒廬乞力徐然夏的宰相府。
這場聲勢浩大的民眾運動,幕後的推手自然是申不凡。
沃德布傑麵見公主,並不是源自於良心發現,真誠悔改。而是因為,作為一個在官場上打拚多年的老手,他練就了一副極為敏銳的嗅覺。女兒閹割了尚沒廬乞力徐然夏的兒子森吉之後,沃德布傑就知道,以奸相的胸懷,他和奸相之間的同盟,就不可能持續了。即便奸相暫時不會追究,等奸相大權在握之後,這筆帳,一定會跟他沃德布傑清算。
不是朋友,就是敵人。與其等死,不如反戈一擊。
公主對沃德布傑的投誠興奮不已,為打消沃德布傑的顧慮,立刻態度鮮明地表示:不但不會追究沃德布傑的罪責,還可讓他繼續擔任原職。平叛成功後,可讓其次子接任禁衛軍總頭領一職。
沃德布傑感激涕零,當即芝麻倒豆子,把自己和尚沒廬乞力徐然夏種種作為,全向公主做了坦白。
沃德布傑離開後,公主和申不凡商討了一下,現在有沃德布傑反水,邏些城已經完全得到了控製,尚沒廬乞力徐然夏已經是甕中之鱉了。這隻老鱉,是想紅燒,還是拿來清燉,任何時候都不是問題。
申不凡提醒公主,現在事情遠遠不是這麼簡單。搞定尚沒廬乞力徐然夏輕而易舉,但是對奸相經營多年的那張網,卻不能不做一個在大局上的考慮。如果,公主親自出麵,帶兵剿滅尚沒廬乞力徐然夏,那麼昔日奸相的死黨如果能夠投誠,是最好的結果。但是其中必定有許多罪大惡極的人,欠下了許多血債的人。對於這些人來說,他們心中有很大的顧忌。
你欠人一兩銀子,你是人家的;你欠人一萬兩銀子,人家就是你的了。
特別是那些擁兵自重的地方軍政官,吉凶未卜地投誠,遠遠不如自立山頭,做一個土皇帝。因此,對尚沒廬乞力徐然夏這個首惡,要動,但是不能亂動。
“那你說怎麼辦?”公主有些疑惑。
“哈哈,山人略施妙計,讓這個老賊陷入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