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聖王大婚(2 / 3)

看到一襲紅衣、盛裝打扮的潺潺,淩子澈心裏一酸,神情更加黯然,不由分說拉住潺潺的手,將她扯得由屋內飛身而起。淩子澈施展輕功,不出一盞茶的功夫便帶著潺潺來到崖底一處隱蔽之所。

這塊崖底的空地確是隱蔽,一麵靠山,兩麵密林環繞,巨樹參天,從崖頂向下望也隻能看見繁密的枝葉,絕不會看見這裏。一彎溪水自崖上蜿蜒而下,映襯得此處更加清幽。前方不遠處是一個荒廢已久的渡口,正是潺潺在崖上看到的那片水域。渡口邊的石碑早已殘缺不全,碑上依稀能看見三個字:神仙渡。想必是此處通向懸崖峭壁,所以行人日漸稀少,渡口也逐漸荒廢了。渡口邊停著一艘小船,在風雨中兀自飄搖。看來淩子澈是乘這小船過來的。雨漸漸大了起來,雨點落在水中不時發出叮咚的響聲。淩子澈鬆開潺潺的手,將身上外袍脫下,輕輕罩在潺潺的頭上。潺潺嬌軀輕顫,隔著濛濛雨簾,向淩子澈看去,二人四目交投,都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潺潺隻看了淩子澈一眼,一接觸到他那飽含無數感情的雙眼便似被點了穴道一般,慌忙避開,心中又喜又悲。喜的是他沒有怪自己打他一掌,終於還是放她不下的來了。悲的是事到如今,結局已定,任誰也改變不了了。潺潺一時間百感交集,呆望著連綿雨水,默然無語。

淩子澈凝視著潺潺,大雨將她臉上的紅妝洗淨,隻留下最清澈幹淨的素顏。那如畫的眉目,一如當年在竹林中初遇的一樣。此時此刻,淩子澈的心動不但絲毫沒有減少,反而越來越強烈。雨越下越大,點點落入水中,似將塵封已久的回憶驚起,決堤泛濫,再無棲身之地。過了半晌,淩子澈才勉強壓抑住起伏的情緒,艱澀地道:“我知道你心意已決,我來與不來並不能改變什麼。但我也知道,若我不來,我會後悔一輩子。”

潺潺的身軀止不住地顫抖著,強迫自己保持著僅剩的那點理智和冷靜,淒然道:“如今你我恩怨兩清,再無瓜葛。你有你的路要走,潺潺也有自己的路要走。我們就當做從未相識過吧,這樣對誰都好。”

淩子澈苦笑道:“若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永遠都停留在初次見麵,世間便不會再有感傷離別,可是那樣活著又有什麼意義?我此次來,隻想問你一句話。”

話音剛落,淩子澈伸出雙手輕輕扶住潺潺顫抖的雙肩,讓她麵向自己,雙眼深深看進她那更加冷然蕭索的雙眸,一字一頓地道:“給我一個機會,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我們到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忘掉過去的仇恨和所謂的使命、責任,隱姓埋名,重新開始,好不好?”

潺潺不敢再聽下去,她怕自己麵對著淩子澈,真的就要不顧一切,隨他海角天涯,慌忙轉過身去,將身上淩子澈的外袍脫下,遞到他手中,黯然道:“正如你剛才所說,我心已決,我們今生隻能緣盡於此了。”

潺潺忽然想到鍾塵軒若發現她不見了,遲早會找到這裏,以淩子澈的武功,絕非他的對手,心下焦急,隻想讓他速速離去,不等淩子澈開口,又冷冷地道:“如今我已不再是昔日的潺潺了,我現在的身份是鍾夫人。你回去罷。以後我們二人都不要再見麵了。”話未說完,潺潺眼中噙著的淚水便要奪眶而出,趕忙轉過身去,再不敢看淩子澈那被雨水浸濕的臉,施展輕功,飛速向崖頂掠去。

淩子澈望著潺潺絕然而去的背影,呆立原地,耳邊隻餘大雨瓢潑而下的聲音。他全身早已濕透,卻絲毫感覺不到寒冷,也許是心靈已經沒有了溫度,身體的溫度又怎會感知得到。淩子澈啊淩子澈,明知是這個結果,你又何苦不甘心,不認命,再來碰一次壁?再讓自己多一次心碎?今日之後,她便真的再不屬於他了。同潺潺的紅塵舊夢,如今夢已斷,一切都已成空。這是事實,不管他能否接受。淩子澈仰天長歎,欲哭無淚。原來痛到最深處,淚便當真一滴也流不出來了。良久,淩子澈步履沉重地向小船走去,任由小船在風雨中向漆黑一片的渡口深處駛去。

渡口那一邊的山中忽然傳來沉沉的鍾聲,似在為芸芸眾生苦苦掙紮於世間苦海感到無奈。

潺潺渾身濕透地返回崖頂的新房,剛一落地,便似花光所有力氣一樣,扶著窗欄,劇烈地喘息著。她以為自己已經沒有心了,可是現在是哪裏疼的如此厲害?潺潺抬起頭來,驚覺鍾塵軒早已來到房中,此刻正背對著她負手而立,背影說不出的孤傲落寞。潺潺把心一橫,暗想:“與其如行屍走肉般活著,還不如被他一掌打死,一了百了。隻是師尊的遺願......”正心亂如麻之際,鍾塵軒緩緩轉過身來,微微泛著淡藍色的目光如一把鋒利的尖刀般刺向潺潺,不給她任何喘息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