潺潺看著像突然間變了一個人似的趙匡胤,仔細咀嚼著他的話,喃喃道:“人真的可以改變和創造自己的命運和未來嗎?”
趙匡胤虎虎生威的雙眼凝視著潺潺,點頭道:“當然可以。隻要你有足夠的勇氣、智慧和信心。雖然我們每個人的生命都很渺小,但隻要敢於改變和創造未來,就可以把渺小的生命變的偉大。因為生命能否偉大,皆取決於在從生到死的這段時間,我們做過些什麼,經曆過什麼。”
潺潺嬌軀一顫,越來越明白為何趙匡胤可以成為後周最負盛名的人物,他不僅武功高強,戰績顯赫,對人生更是有深刻獨到的見解和無比強大的信心。可一想到自己,潺潺欲語還休,心忖人死不能複生,有些仇恨一旦結成,恐怕隻有死亡方能終止,再無他法,想到這裏,斷然道:“我們上路吧。”
趙匡胤似乎有些不舍地回頭望了小亭一眼,“雪霽亭”三字映入眼簾。記下這美麗的名字後,趙匡胤牽著馬在滿是積雪的山道中緩緩前行,回頭望向靜坐馬上、玉容寧靜有如秋水般的潺潺,心底湧起一種從未有過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這個擁有絕世容顏的神秘女子好像不屬於這個世界。她冷若寒星的雙眼像藏著太多的心事與憂傷,卻又透著一股旁人所沒有的執著與堅韌。也許如她剛才所說,是親人早逝在她心中蒙上了一層陰影,但卻也使她顯得格外的堅強與獨立。她的出現仿佛就像一顆石子,在他平靜的心湖裏泛起了層層浪花。不光是她的容貌氣質,還有她的言談舉止,她的思維想法,都告訴他此女絕非圖有外表的庸脂俗粉。想到這裏,趙匡胤忍不住問道:“不知潺潺姑娘家住何處?等會兒到了舍妹處,在下一定親自送潺潺姑娘回去。”
潺潺腦中正盤算著如何利用這個禁軍統領來控製後周,聞聽此言,心想與他熟稔未嚐不是件好事,微笑答道:“我住在城東,那就有勞將軍了。”
趙匡胤輕輕點頭,回過頭來腦中還浮現著潺潺清靈柔美的笑容。此刻的他仿佛身處一個既美麗又迷蒙的夢境深處,隻願這個夢永遠都不要醒來。
二人穿過那日魔門中人偷襲淩子澈的樹林,到達林外不遠處的一座依山傍水的隱蔽宅院時,已經是傍晚時分。由於雪厚路滑,又隻有一匹馬,所以行走得十分緩慢。剛一進門,守門的士兵就驚喜地跑了過來,叫道:“將軍回來了!”一名侍衛立刻過來把馬牽走,其餘的將二人迎向大廳。到了燈火通明、溫暖如春的室內,眾人見到取下鬥篷風帽的潺潺,都看得目瞪口呆,驚為天人。趙匡胤幹咳了一聲,眾人這才極不情願地移走目光。趙匡胤向眾人介紹道:“這位是潺潺姑娘,多虧有她帶路,否則我不知還要耽擱多久才能找回來。”眾人都向潺潺投去了感激的目光,潺潺起身向眾人輕施一禮,方才款款坐下。其中一個侍衛長模樣的人走過來道:“大小姐早就回來了,聽說將軍還未到,擔心得不得了,我已經派人通知她了,大小姐說馬上就到。”然後防備似的看了潺潺一眼,把嘴湊到趙匡胤耳邊,壓低聲音道:“隨行的兵士都還沒有消息,我們仍在多方打探。起初我們都以為是中了埋伏,不過看將軍安然無恙地回來了,也可能是他們迷路了。”
潺潺裝作低頭喝茶,但功聚雙耳,把他們的對話聽了個滴水不露。
趙匡胤略一點頭,那人又神秘地道:“對了,大小姐這次救了一個非常重要的人,她說將軍見了一定非常高興,而且大小姐已經說服他留下來為將軍辦事了。”
“哦?”趙匡胤露出關注和思索的神色,沉吟道:“非常重要,我見了又非常高興的人,難道是……”忽地雄軀一震,脫口道:“難道是——佛門護法?”
潺潺手中的茶杯不受控製地一顫,茶水灑了出來。
趙匡胤等人愕然朝潺潺瞧去。潺潺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瞬間恢複了平靜,把茶杯放回到桌上,玉手輕撫太陽穴,秀眉微蹙道:“可能是剛才受了風寒,有些頭疼,真是失禮了。”
見到潺潺這副楚楚動人的樣子,趙匡胤憐意大生,忙道:“潺潺姑娘先進去休息吧,我馬上派人去找大夫。”
趙匡胤剛要喚人,潺潺扶案起身道:“不勞將軍費心了,潺潺既已領過路,現在也該告辭了。”
趙匡胤忙起身挽留道:“如今天色已晚,雪厚路滑,實不利於行路,況且潺潺姑娘又玉體欠安,還是在這裏住上一夜,明天讓我親自送姑娘回去。”
潺潺本打算在這裏住上一晚,以探聽些有用的情報,可沒想到淩子澈也在這裏,一時慌亂下隻想快點離開。正進退不得時,一聲清脆的“大哥”聲從門外響起,緊接著一名身著紅色戎裝的女子旋風般走進了大廳,右手拉著一名男子的衣袖。從潺潺的角度看去,男子的臉恰好被紅衣女子擋住了,但如此熟悉的身形已足以令潺潺巨震當場。那紅衣女子對趙匡胤道:“大哥你終於回來了,擔心死妹妹了。你看,我把佛門護法給你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