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風雨欲來(1 / 2)

花開花落皆有數,

魔生魔滅豈無因。

入苦難綿愛成怨,

冤冤相報恨如圈。

一念為善一念惡,

正邪是非皆由心。

因地不真招迂曲,

宿命難逃古同今。

碧家內外張燈結彩,往來的人差點把門檻踏破,一派喜慶的景象。

碧天遠今日雙喜臨門,女兒出世,自己又深得武林同道愛戴,推舉為武林盟主,遂大擺筵席三天三夜,直喝得昏天黑地,一醉不醒。

一覺醒來,已是日上三竿。碧天遠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望妻子和愛女。秀榻前,五歲的兒子正拍著小手圍著小妹轉著,小嘴裏哼著歌兒,妻子懷抱女兒,一臉的滿足與喜悅。

“官人,你喝得實在太多了,女兒的名字還沒起呢。”一看到碧天遠,妻子柳若蘅就嘟起嘴來向他撒嬌。

“實在是太高興了,怪我,怪我。女兒是夜裏出生,咱們的兒子叫日宸,女兒就叫……就叫夜心吧。小名就叫心兒。願她如靜夜般沉謐,安靜。”

時值亂世,唐朝滅亡,中原四分五裂,群雄崛起,爭霸割據,各方勢力各自占地稱王,互相製衡,社會暫時出現表麵上的安寧。可江湖並不太平,以七巨子為統領的魔門七個幫派亦想趁亂渾水摸魚,問鼎天下,使魔門登上武林至尊的位置,成為整個武林乃至整個中原的大患。各大名門正派又誰也不服誰,急缺一個領袖人物主持局麵。長安的碧天遠以一手排沙掌成名江湖,十餘年間所向披靡,更主要是年未到不惑卻成熟穩重,品德高尚,極講信義,深得省心禪院的得道高僧釋空大師信任。此次當選為武林盟主可謂是眾望所歸。碧天遠成為武林盟主後,身體力行,規範江湖規矩,武林各派終於可以暫時相安無事了。可是亂世之中哪有真正的安寧與和平,並不是所有的人都希望碧天遠做武林盟主,狼子野心之人隻是暫時藏起他們的嘴臉,待時機成熟,江湖上必定又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小夜心在爹娘與哥哥的愛寵下一天天長大。父親武藝高強、德高望重,母親蘭心蕙質、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這樣的家庭幾乎堪稱完美了。在這個亂世中,碧天遠憑借自己的能力為妻兒老小提供了一個絕佳的世外桃源,在這把巨大的庇護傘下,小夜心就像生活在蜜罐中一樣,對外麵的戰亂紛爭,人與人之間的勾心鬥角、相互傾軋絲毫感受不到。

十年後的正月初三。

長安西南郊的紫雲崖上舉行了五年一次的魔門大會,魔門七巨子帶領各自門派的高手趕來參加。有魔門“聖王”之譽的鍾塵軒向來獨來獨往,來去無蹤,帶領的玄空派更是神秘莫測,無人知曉其派內一共有多少人,地址在哪裏,隻聽聞他於三年前收了一名弟子,此人也是他唯一的弟子。但傳言這個弟子年紀尚小,還從未有人見過。其餘的分別為虛花門的天後韓芷仙,赤焰宮的魔君金展乾,巨坤幫的活閻羅解尊,地煞盟的地煞菩薩陸千樹,海蛟幫的鬼龍汪通海,以及詭劍山莊的修羅公子肖無過。

魔門大會以武藝切磋為主,旨在提高各幫派的武功修為,改進己方的不足,更重要的是以此來選出魔門的統領。十年前,剛剛二十出頭的武學奇才鍾塵軒在魔門大會上力壓群雄,脫穎而出,當選為魔門聖王。五年前又連敗其餘六人,蟬聯聖王之位。今日參加魔門大會,恰逢鍾塵軒剛剛練成五年來獨創的玄陽神功,聖王之位勢在必得。

一陣狂沙襲來,隻吹得崖頂上昏天暗地,崖上五人卻麵不改色,在狂風中絲毫不動。隻聽一陣刺耳的尖笑聲響起,一個身體瘦的像根竹杆,麵無血色,猶如地獄惡鬼般的男子於狂沙中落地生根,尖聲道:“好久不見,各位內力更勝從前,我這狂砂功似乎絲毫派不上用場了。”

一名身材矮胖如肉球一般,穿著一身鮮紅袈裟卻滿臉橫肉的中年男子接口道:“哪裏,解兄的狂砂功愈趨厲害,我不知要消耗多少內力才能勉強抵擋得住,恐怕再多一會兒就要口吐鮮血了。”

另一個中等身材,上身隻穿著一件短褂,左右手臂各紋著一條青龍的男子歎道:“陸兄說的不錯,我汪通海如今隻感到五髒六腑翻了個個兒似的難受。”

那被稱為解兄的自是活閻羅解尊,聞言哈哈一笑,收功立定,向崖上其餘五人道:“看諸位目光神情,解某便知各位內功修為更精進了一層。我已經迫不及待和諸位切磋一番了。”說罷揮掌向五人攻去。

魔門切磋武藝不像名門正派一樣規則甚多,不講究非要一對一,皆因考慮到迎敵交戰時很少會出現一人對一人的情況,一戰多的情況更為普遍,所以每次魔門大會都是心念所至,自由切磋,以不傷害對方性命為唯一原則。

那像肉球似的的男子從懷中掏出一串佛珠,左手輕甩,佛珠帶著強大的內力向解尊的掌風迎去,正是地煞菩薩陸千樹。那邊,一名身材高挑,五官俊美卻麵色焦黃、一臉陰鶩神色的青年公子哥兒手握一柄極其修長的利劍,劍名雪浪,劍身極薄,右手輕揚,劍身竟彎了幾彎,如同波浪在大海中翻騰,向其掌風的最強勁處刺去。一聲勁氣交接聲響起,三人乍合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