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便回了百花園宴席之間,亭榭樓台,依舊是綺麗非凡。宴席上眾人還在高談闊論,好像每個人都是滿腹才華。
側目望向已然回了席間的六王爺,此時卻時站在長公主的身側,端的是一身貴華,不知道二人在談論些什麼,長公主竟然眼角眉梢都笑得意興飛揚。
時分漸晚,皇上攜眾妃皆以離去。宴將終,大家都在紛紛告辭,一片伶歌酒殤就此散去。
薑雨婷正要離去的時候,熟悉的聲音又在耳畔戲謔響起,“薑小姐下次再會!”
望過去時葉亦蕭依然離去,她氣得直跺了跺腳,這一切都被薑漣漪看在眼裏。她的手似乎都要撕碎了那張握著的錦帕,頭上的簪子步搖都隨之晃動。
“薑雨婷,你必須死!”薑漣漪望著薑雨婷的離去在心裏暗暗發誓,六王爺是她的,誰也別想奪去,既然她要這樣不自量力,那便隻有走著瞧了!
“長公主擺架——”一聲公雞似的尖銳聲劃過天際,剛才還鶯歌燕舞的百花園隨著這聲尖利聲結束了。曲終人散,留下一片狼藉。
“收拾了吧。”許嬤嬤吩咐後,便轉身隨著長公主離去,賓客解散,隻留下一群太監宮女在忙碌。
琳琅正小心的為著長公主拆卸著頭上的配飾,葉九歌此時麵露疲憊,難以掩蓋。本是皇上極力留自己在宮中,自己還是執意出宮回了長公主府。
許嬤嬤打發完了那些太監宮女之後也是深夜回到長公主的房間,見長公主麵色滿室倦意卻依舊挑了一本經書再看。
她小聲的遣了琳琅出去,慢慢走近葉九歌,在一旁錘著肩細聲道:“殿下你什麼時候看起經書來了,奴婢記得這麼多年下來你最嫌這些東西枯燥乏味了,雖說這麼些年你都是在小佛堂燃檀香靜心卻從來都不碰這些經文的。”
葉九歌淡淡笑著將那卷經書遞在許嬤嬤的手上,輕聲說道:“你仔細瞧瞧這字,本宮倒是想起當年百花宴的時候父皇誇我的那句‘有乃父之風’了。”
許嬤嬤接過那卷經書來仔細翻看了下,知道長公主殿下又開始懷念過去了,笑著說道:“還真是,依奴婢看,這不會是連心小姐差人送來的吧,奴婢記得她總是送些手記過來,連心小姐最是惦記公主你了呢!”
“這次你可猜不出來是誰,連我也有些意外。”葉九歌眼裏浮上一層薄霧,想當年自己就是在那次百花宴上與連郎傾心,奈何造化弄人,彼此都有那麼多的身不由己。就算是十幾年的吃齋念佛也無法洗去心裏對他的愧疚,隻是自己身在帝王家,若不那樣做,連郎與自己也不會有好的結局,不過都是命罷了。
“哦?難道是哪位小姐送來的?”許嬤嬤有些詫異的問道,長公主對那些人送來的東西向來都是看都不看一眼的,今天怎麼會……
隨後許嬤嬤又話鋒一轉,有些不屑的說到,“不過是哪家小姐啊,竟然送經書,未免顯得有些小家子氣了……”
葉九歌微垂眼睫容色清冷,又蹙眉飲了一盅先前就冷著的苦藥,立即從挑彩琉璃盤裏麵取出一顆蜜漬橘子慢慢吃了,卻是啟唇淡淡的說道:“是薑家的五小姐,不過本宮倒覺得那些送山參銀耳燕窩來的才是小家子氣了。”
“薑五小姐?不是今天拔得頭籌的小姐嗎?”許嬤嬤一副了然的表情,不過又轉瞬疑惑道,“公主殿下此話怎講?”
“你想啊,在這天子腳下的皇城裏麵什麼稀奇玩意兒沒有啊,便是本宮要上一支千年人參,皇上都得叫禦藥房的巴巴的送過來。
葉九歌斜倚在榻上戴著細長護甲的一隻手輕輕敲打著桌麵,緩緩說道。她腰間掛著的一個精致的香包嫋嫋散出些清香的藥味兒來,繼續說著:“更何況本宮此次複出上趕著來巴結奉承的人數不勝數,那些個急著顯擺身份尊貴的自然什麼都拿得出手……”
“未免太沉不住氣了。”許嬤嬤終究了然了,接了一句。
“不過這個五小姐也是個費心思的人,她的才華也不輸柳家的小姐呢!”
“這個薑雨婷看起來恐怕是不簡單,是個心思剔透的。晚上夜宴的時候她的樣子顯然是不想陷入皇上跟皇後和秦貴妃三人的爭鬥之中,才那樣打扮,這樣的人恐怕日後少不了打交道。”葉九歌微米雙眸,緩緩吐出這句話,似乎在思考些什麼。
“殿下你的意思是晚上她是故意那樣的?這樣的女子心思真是玲瓏得緊啊!”許嬤嬤一臉詫異,她沒想到一個小丫頭片子還能有這樣的彎彎繞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