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手術室的紅燈熄滅了,一個穿著藍色消毒衣的人走了出來,疲憊地呼了一口氣…
“怎樣?”他屏住了呼吸,黑沉如夜的眸子充血地望著醫生。
“生命是保住了,可是孩子…對不起。”一個惋惜的聲音。
南宮焰沒有說話,他的心情說不出的複雜。
他很清楚,她有多在乎那個孩子,多在乎那個小小的生命。
……
季扣扣睜開了眼睛,雙眼空洞無神地望著天花板。
他們說她的孩子都要成形了,可是,他就這樣地從她身體裏流走了,同時帶走了她的心。
她自始之終沒有說一句,如一個木偶,沒有了感情。
南宮焰走了進來,心情異常地沉重。
他心痛地看了床上的人一眼,握住了那雙冰涼的手,沒有作聲。
季扣扣閉上了眼睛,緩緩轉過頭,目光中有著深深地哀痛。
……
九月十八日,台北晚間新聞播放了一條震撼整個亞洲的新聞:
赤焰集團總裁於昨晚二十一點召開緊急會議,宣布收回在文氏集團的所有投資計劃與高達百分之四十八的股份。
此後,多家大中型企業也紛紛下通牒,收回原有的所有投資項目。
文氏自此麵臨清算與破產的危險…
“吃飯吧。”自她出院已經一個禮拜了,除了吃飯、水溫調好了這類的話,她沒有對他多說過一句廢話。
她的額角處留下了一塊紫紅色的疤痕,迫不得已,她開始將前額的頭發剪短了。
文氏集團倒閉後,文夢嘉也消失了,再也沒有出現過…
有人說為了躲債,他們逃到國外去了,又有人說看見她在台北郊外的一家小公司出現過…
“扣扣。”南宮焰叫了一聲,眼裏盛滿了柔情。
季扣扣沒有說話,她隻是抬頭看了他一眼,臉上始終沒有任何表情。
“你的身體…好些了嗎?”他怔了怔,這個問題他幾乎每天會問,可是,她每次隻是淡然地點點頭。
她與他劃清了界線,就如對待一個十分陌生的客人,禮貌,卻沒有感情。
“我吃完了,你慢慢吃。”季扣扣將長桌上的碗筷收起來,很安靜地從他身邊走過。
痛也痛過了,她徹底地麻木了…
南宮焰沒有說話,他忽然站起身抓住了她的手,一臉痛苦。
“還有事嗎?”季扣扣停了下來,看了他一眼,輕描淡寫地問。
她的表情一直都是那麼地平靜、祥和,不再有大喜大悲,似乎對世界萬物都失去了感情。
他從沒有見過她這樣,即使在最痛苦的時候,她亦會生氣、會掙紮。
可是,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南宮焰鬆開了手,搖了搖頭。
他不知道這算不算冷戰?!除了吃飯時間,她總是將自己關在房間裏,沒有人知道她在幹些什麼。
季扣扣雙手趴在床上,一手拿著筆,另一手握著日記本的邊緣,目光裏充滿了傷痛。
她將日記本拿了起來,從第一頁翻開,眼睛在看見扉頁上兩個小人時,不覺泛出了一些溫柔地笑意。
她的嘴角微微向上揚起,執起手中的筆在上麵簡單地畫了幾筆,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
驀地,鬧鍾突然響了起來…
為了怕耽誤南宮焰一日三餐正常的作息時間,她一日要打三次鬧鍾。
“十七點了。時間過得真快!”她自言自語地將鬧鍾關掉,右手將床上的日記本放在了床頭的枕頭底下。
季扣扣打開衣櫥,換了件寬鬆的衣服,這才徐徐走出了房門。
今天來了客人,南宮焰將房門一直關得緊緊的,兩人一個下午都沒有出來過。
季扣扣輕歎了口氣,她走得很慢,腦子裏思索著晚飯要不要多做一個人的份。
終於,在經過南宮焰的房間時,她悄然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