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話,把眾人的情緒又從高處打回低點。西門美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哀歎一聲,道——
“還要重新開始嗎?線索就這麼斷了?”
“沒斷!”其它幾人異口同聲。然後百裏夜道:“至少我們現在知道那梨花聖物是在什麼人手裏!也知道那個人的身份,更知道當年事情的起因。所以,我們接下來要繼續做的,隻是找回息的妹妹!順著這條路去找,怎麼也比之前好上許多!而且……”他看了看老爺子,又道:“其實方向已經有了!但隻怕必須得驚動伯母。隻要她肯開口,我們的線索就又可以繼續!”
他一番話,誰都明白是什麼意思。事情的關鍵是在宇文息的母親。當年是她把孩子抱走,現在要找,自然也得請她說出來孩子送到了什麼地方!
提到宇文息的母親,老爺的神色又更黯淡了幾分。喬季卡想,那是一個帶了幾分傳奇色彩的悲情故事,延續幾十年,到如今,隻怕再想解開已非那樣容易!很有可能在當事人的心裏已經不再有恨,但卻又習慣了把曾經的埋怨和如今的一個人生活,便不再想改變!
一時間,病房裏的眾人都現了一陣沉寂。後來,是西門美先開了腔,她小聲道:
“卡卡在摩摩族的時候不是看過族長畫過那朵梨花?我記得你說一模一樣來著,怎麼如今少了片葉子?”
喬季卡聳肩苦笑,隻道:
“當時那種情況下,誰能想到遙遠的南非大漠裏,會有一個部族裏有一個跟我身上的烙印一模一樣的東西?我隻看到他畫花朵,便認定是一模一樣。至於畫沒畫葉子,我還以為是人家嫌麻煩故事沒畫的。說起來,是我疏忽了。”
她話音剛落,就聽老爺子起了一聲長歎,而後開口,沉沉地說:
“就依你們吧!但我隻怕不能陪著一起去!辦正事要緊,別因為我的關係,讓你們吃了閉門羹。”
他話說至此,旁人也不好強求。大家都知道息的母親跟父親已經分居二十多年,如今都到了這把年紀,真要再生拉硬拽地把兩人往一起扯,也不是最好的辦法。
老爺子離開的時候誰也不讓誰送,隻由司機開著車獨自回家。宇文息想了想,跟西門美說:
“小美開車在後麵跟一下吧!我還是有些不太放心!”
西門美點點頭,匆匆跟了去。他再轉回身,見喬季卡一直在看著他,便苦笑一下,道:
“你知道,很多時候當兒子的並不是父親最好的交流對象。更何況當初的事情我親眼所見親身所曆,他一直都覺得虧欠於我。所以這個時候,我覺得我還是不要去送才比較好。”
……
第二天,朗朗醒來。見到父母親的第一眼就開始哇哇大哭!
喬朗從來也沒有哭得這般委屈過、這般放縱過!他從懂事那一天起就知道,自己跟別的孩子不同,自己的身邊沒有爸爸,自己的媽媽十分辛苦。所以他很少哭,就算摔了、痛了,能忍的他盡量都忍。
可這一次他再忍不住!昏迷之前的恐懼情景還在腦子裏清晰地印著,他曾一度以為自己是碰到了拍人的惡魔,曾一度以為自己再也見不到爸爸再也見不到他的卡卡。而今一覺醒來,竟發現親人都在!不但有爸爸媽媽,還有舅舅!孩子覺得,除了痛哭,再也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方式來表達此時的情緒!
孩子哭夠了,就摟著爸爸媽媽的脖子怎麼也不鬆手。百裏夜就把他抱在身上,再把妻子也輕攬入懷,一家三口就這樣溫馨相擁,任誰看了都會由衷地生出甜蜜。
喬季卡的手術定在當天下午,是百裏夜說不能再拖。他說:
“我們總是覺得來得及,可是又總會有意外隨時發生。所以你的手術必須盡快做完,然後恢複也需要一段時間。等你徹底好了,我們還要去見息的母親!”
這話提醒了喬季卡,也讓她終於意識到了自己必須得抓緊時間讓聽覺正常起來。於是點頭,同意了下午接受手術的安排。
喬朗在她耳邊小聲說:
“卡卡你不要怕!不疼的!朗朗跟爸爸都會陪著你,你要勇敢哦!”
臨進手術室前,宇文息倚在窗邊跟隻兩步遠的女子說:
“你不是我妹妹,我真不知道是該說遺憾還是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