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女人的直覺有些時候很奇特。當喬季卡意識到按響門鈴的人應該不是醫生時,馬上在心裏就起了一道警戒。

她也不知道是在警著誰,隻覺得有一股危機感突然襲來,逼得她的心砰砰直跳。

是誰呢?這是她心中唯有的一個想法!很快地,這個問題就有了解答。

她先是聽到鄭婆的招呼聲,然後就聽見宇文息說了句:

“你怎麼來了?”

再然後,是那人答了句:

“得了樣好東西,正好路過杭州,就來找你給看看成色!”

這兩人說話是一上一下,在上的是宇文息。喬季卡知道,他一定就站在自己這間臥室的隔壁,就在那條過廊裏,正衝著下麵走上來的人發出質疑。

那人答話的聲音喬季卡覺得很熟,而顯然,宇文息在麵對這人的到來時,動作和思維也慢了半拍,從而給了那人踏上樓梯走到近前的機會。

直到那人的話再次響起,喬季卡這才意識到,事情不妙!

他說:

“你成天躲在這別墅裏是幹什麼?難不成在這裏金屋藏嬌,養了一個曠世美女不成?”

她的心幾乎揪到了嗓子眼,因為聽出那聲音,正是百裏夜身邊那幾個好朋友之一的皇甫易!

皇甫易,這個在她看來是四人中最陰惡多謀的一個,現在就站在自己的房門外,而且聽起來,很是有推開每一扇門來看看宇文息是不是有藏了個女人在家裏的意思。

一想至此,人便有些發慌。雖然門外的宇文息已經鎮定如初,已經用他慣有的溫雅聲音開始招呼來人,但喬季卡還是怕。

因為皇甫易離這屋子太近了,他就在門外,甚至很有可能一隻手臂已經貼到了門板。

隻需一個動作,他就可以推開這道並沒有上鎖的門。然後看到床上的她,然後……那個她一直在躲著的人,馬上就可以知道她的下落。

喬季卡也不怎麼的,腦子裏竟就隻有一個念頭,就是:躲!

沒錯,是躲!雖然實際上她是很想要逃,但因為身體實在是不太允許,便隻能擇其次,選擇一個躲!

可要怎麼躲?這房間就這麼小,對麵到是有個櫃子,但她的腿傷未好,根本下不了地!

胡思亂想間,頭一偏,目光正好對到床下。一瞬間,腦子裏靈光一現,竟就想翻到床底下去!而目前看來,也就隻有這一個地方算是靠譜。

她不及多想,門外說話的聲音又大了些,好像皇甫易說進屋坐坐!

她不知道要進哪個屋,也許是她這間,也許就不是她這間。可不管怎麼說,任何一點風險都不可以冒。

於是咬牙,硬是讓自己還行動不便的身體猛地往床邊一栽,然後伸出一隻受傷輕些的手臂去撐地麵,人一下就跌了下去。

這一下動靜不小,但好在她栽下去時特地拽了被子。人跌在被子上,減緩了對地板的衝擊。

一落地,喬季卡馬上就往床底下又翻了去!

如此大的動作,讓她疼得直冒冷汗。可卻並沒有因此而放棄對門外的警覺!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就在她已經因傷處的疼痛而冷汗漸滴時,那扇門突然就被人從外推開。

那一刻,喬季卡下意識地就緊閉住眼睛!心裏在說:完了!

一瞬間,絕望伴著一點點的僥幸同時存在於心底,相互糾纏,誰也勝不了誰。

“出來!”忽有聲音,驚得喬季卡混身一顫,也忘記了還有傷處的疼痛,竟是條件反射般地就往床底又縮了縮。

半晌,隻聽身旁傳來一聲輕歎,然後聲音又起,卻是道:

“你說你這是何苦?這是在跟誰叫勁?”

她聽出聲音是宇文息,再細細分辨,似也再沒有第二個人的呼吸。這才放心地把眼睜開,扭頭去看。

“你先出來!”不等她開口,宇文息又搶著道:“這麼小的空隙你也能鑽進來,我真懷疑你身上的傷是真是假!”

他不說還好,這麼一說,喬季卡那些原本因害怕而忽略掉的痛又一下子重新襲上身來!額上的汗,滴得更快了。

“手給我!”宇文息沒辦法,隻好伸出手去,再道:“先出來再說!”

她顫顫地把手遞過,費了好大的力才從床底下再鑽出來。身體得以舒展的一刹,巨烈的疼痛竟讓她的眼角湛了一滴淚來。

宇文息眉一皺,有陣心疼忽然來襲,驅使他一展臂,將麵前的女子直接打橫抱了起來,然後再放到床上。直到整好被褥將她重新蓋個嚴實,這才又是重歎一聲,然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