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日複一日,每到夜晚十分,血色的殘月爬上天空,那顆淡金色的心髒便會從祭台中央的裂縫中緩緩升起,懸浮在距離祭台數米高的空中沉浮,不斷吸收著血色殘月的精華。
十年後,淡金色的心髒終於發生了些許變化。十年來吸收血月的精華,它仿佛恢複了生機,竟然開始怦怦跳動,頻率雖然緩慢,但卻低沉而富有節奏。
如此又過了十年,淡金色的心髒跳動的頻率快了不少,而且更加富有節奏感了,它吸收血色月華的速度也更加的快了,方圓百米內的月華都被彙集到了一處,如一汪血色的瀑布般傾瀉而下,不斷沒入心髒中央。
春夏秋冬,四季交替,可萬古戰場這片地域卻沒有任何氣候變化,常年如一。每個晚上都會有血色的殘月,而淡金色的心髒每夜都會從裂縫中緩緩升起。
時間一晃又過了二十多年,淡金色的心髒發生了非常大的變化,怦怦跳動間使得周圍的空間都跟著它的節奏而律動,心髒內更有淡淡的金霞溢出,將方圓數十米內散落的白骨與兵器都染上了一層金霞。
這顆淡金色的心髒吸收了四十多年的月華精粹,擁有了磅礴的生機,其內像是有一個生命體即將要複蘇。
第二年,淡金色的心髒表層出現了一縷縷細小的紋痕,倘若細看的話便會發現那根本不是痕紋,而是植物的根須。
一日又一日,心髒表層的根須越來越明顯,到了最後竟然真的有株植物破開心髒生長了出來。那是一株小樹,它輕輕搖曳著,樹幹與枝葉流轉淡淡的仙光。
天穹上的血色殘月高掛,傾斜而下的血色月華不斷沒入小樹中,小樹內仿佛有著無盡的空間,永遠都填不滿,它在黑夜中緩緩搖曳,散發出磅礴的生機氣息。
“我……這是在哪裏……”
幽幽的聲音帶著深深的迷茫,突然在這個夜黑中響起,竟然是從吸收月華的小樹中傳出的。
“唰!”
吸收月華的小樹突然加快搖動了起來,一束束仙光掃出,將橫躺在祭台上的那具早已沒有了生機的軀體包裹,漸漸的有一縷縷灰色的死氣從屍體中溢出,緩緩消散在天地間。
“我……還活著嗎?”
小樹中再次傳來聲音,雖然依舊迷茫,但卻比剛才清晰了不少。
“咚”、“咚”、“咚”……
淡金色的心髒突然重重跳動了起來,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猛烈,使得四周的空間跟著猛烈震動。於此同時,小樹搖曳出的仙光更加熾盛了,而葉辰那具早已沒有了生命氣機的殘破身體中,灰色死氣溢出的速度驟然加快。
同時,殘破軀體的血肉相繼裂開,就連骨骼都在不斷碎裂,其中蘊含的僅有的精血逐漸脫離身體,向著淡金色的心髒彙集而來。
這裏發生著奇異的畫麵,淡金色的心髒在吸收了葉辰那具殘破軀體的精血後,心髒的表層有許多的大道符紋顯化出來,它們相互交織,而後竟然逐漸凝聚成了血肉。
心髒浮現出的大道符紋竟然在交織出血肉,這樣的畫麵非常神奇與詭異。倘若此刻有人在此,便能看到血肉中流動著淡金色的血液。
血肉不斷生長著,由開始的黃豆大小變成拳頭大,而後變成磨盤那麼大。當小樹不再搖曳出仙光,心髒不再跳動得那麼猛烈的時候,那團血肉已經有浴盆那麼大了。
血肉如同一顆肉球般在祭台中央的上空沉浮,金色的心髒與紮根其上的小樹漸漸沒入了血肉中,裏麵再次傳來了帶著些許模糊與迷茫的聲音。
“我的身體……”
聲音剛落,球形的血肉便開始蠕動了起來,開始變幻著形狀,有的地方更是緩緩裂開了口子,它竟然在逐漸變化成人體的形狀。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三個時辰。
球形血肉足足蠕動了三個時辰,最終徹底變成了一具肌體強健的身軀,渾身的肌肉呈流線型,蘊含磅礴精純的生機,隻是五官還有些模糊。
“咚”、“咚”、“咚”……
強健的身軀中響起了緩慢有力與富有節奏的心跳聲,與此同時那張模糊的臉部輪廓逐漸變得清晰。當那張臉上的五官與輪廓徹底定型時,其容貌與葉辰一模一樣。
“我這是……”
新生軀體的嘴唇緩緩開合,發出迷糊的聲音,緊接著那雙眸子便緩緩睜開了,看到天上的一輪血色殘月,眼中帶著深深的迷茫。
“這是什麼地方……”葉辰輕聲自語,看著天上的血色殘月好半晌,才又自語道:“難道我真的沒有死去麼?大宇宙早就崩塌了,不複存在,如今的我又身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