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江鎮並沒有因其名字而挨著江,甚至離最近的潛淵江也隔著不知多少山與多少河,小鎮中沒幾人曉得的,更不會有人去算這個無關痛癢的東西。本就不繁華的小鎮隻有三條街道,一條從南到北,一條從東到西,一條從北到東。哪有主次一說,連個名字都沒有,但凡有問路的,你也甭知道他去哪塊,隻要知道方向就那麼一指再配上個“兄台那邊!”也是幾分俠肝義膽說不出的豪氣仗義。倒是離鎮子八十多裏外的小鳳山腳下有一條小小的河流。
反正日子久了,來來往往的旅人,官府的馬車,遊學的士子,趕考的書生等等....走得最多的是自北向東那條街,道也越來越寬了人也越來越多了,讓本來就不繁華的小鎮多了那麼一些好像大城子裏頭才有的東西。
高六層半的驛站客棧,一麵旗子比門還大的茶樓,一棟青磚紅瓦的酒樓,還有一個灰牆土磚的作坊等等...剩下也根本沒什麼稱得上是鋪子的鋪子,大多都是日出而來日落而歸罷了。相對於另外兩條街來說這條街算是小鎮上最繁華的地段了。人多物多東西多。
從南到北的街就叫南北街,自東向西的街也就是東西街。本來剩下那條由北向東的街也就是北東街,小鎮上的人都這麼稱呼久而久之也都這麼叫著了。也沒誰會問這街的名字因為本來也就是沒名字的。
自打三月下了一場狂暴的春雨後。
北東街的北頭多了一間當鋪名為“望東。”
北東街的東頭多了一間鐵匠鋪名為“顧北。”
似乎根本沒人注意過也沒人特意地去詢問些什麼,好像它們本來就在那裏的,好像它和它很多年前一直都在那裏。日子就這麼走著一點一點......
清晨太陽還未完全的伸開懶腰隻有一抹淡淡的朝霞灑下
一個清脆動聽的聲音響起:“二叔,我去”說完端起小木車上的一碗熱氣騰騰的餛飩捧著走向破舊的木門也不管身後的黝黑大漢一臉的委屈紮心,就像小羊羔進了老虎洞。
“咚咚咚”伴隨著敲門聲和門和門‘滋滋呀呀’的摩擦聲。清瘦少年睜開了眼睛,自顧自的說道:“家中無雞卻有小雞仔報曉。”說著一個側滾,悠的一下坐了起來,蹬上草鞋,抓起身邊的麻布補丁衣裳披在身上就直直的走了出去。
“咚咚咚框框”
少年剛走出屋門兩步便聽到及其沉重的敲門聲和一聲聲罵罵咧咧夾雜著些許哭腔的聲音傳來“涼兒哥,快開門快開門~~呼呼~~呼~涼~”
還沒等話說完,“滋呀”一聲便看到一個清瘦的少年站在她身前。少年個子很高很瘦但眼神很幹淨明亮,雖然眼睛不大,皮膚不白,但絲毫沒有給人以陰陰沉沉的感覺。反而是讓人覺得很清爽舒服。
“哈哈小雞仔,燙壞了吧。”少年說著伸手將小女孩捧著的比她臉還要大的瓷碗接了過來。
“呼呼燙~~呼呼~~”少年一邊說著一邊使勁對著碗吹氣大步的走向屋子裏。隻見旁邊的小女孩眼中盡是笑意喊著說道:“涼兒哥,你吹碗有啥子用嘛~嘻嘻~嘻嘻。”然後跟著少年蹦蹦跳跳的進了屋子。
屋子不大但卻十分寬敞隻有一張床一張破舊不堪的桌子和一條有年頭的長凳。少年將碗放到桌子上回身望向小女孩說道:“坐~”
小女孩也不客氣就在長凳上少年身邊坐了下來問道:“涼兒哥,燙不燙”
“恩...”
“恩?”
“燙。”
“涼兒哥,那趕快些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說罷小女孩倆個小胳膊便杵著桌子,兩個燙的紅彤彤的小手貼在臉頰兩邊,讓本就發紅的小臉蛋更紅了幾分。
側著頭看著少年。少年也看著她。小女孩頭上是洗的泛白的紫色長布條紮著小馬尾辮,布條很長,看上去纏了四五圈的樣子但還是比馬尾還長出許多的兩縷布條順著發絲垂下,有些風流有些寫意,也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