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監一直垂著頭,大氣不敢喘,“十三爺剛請安完畢,奴才估摸著,應該是剛回來吧!”
“好!好奴才啊!”十四很是得意,隨手解下了腰間的荷包,掏出一錠黃金,擲向了那名小太監的跟前:“拿著吧,爺賞你的!”
“哈哈……哈哈!”十四離開帳外,爆發出耐人尋味的大笑聲。
我坐在椅子上,回想著剛才的一切!明明心裏向著的不是他,而是另一個人,卻還是無法抗拒他對我做的一切,他的霸氣,他的驕傲,讓我討厭,甚至憎恨。可是,為什麼剛才我又會那麼在意他對我的看法,甚至,任他擺布。難道,真是人類的劣根性在作祟嗎?
“如果沒有十三哥,你會不會喜歡上我?”
“到底是誰幹得?”
“是不是太子?”
“那給他做側福晉的,是不是你?”
“你是在乎我的,對嗎?”
“我會證明給你看的!”
十四的話強烈著刺激著我的腦神經,讓我發出一種不得不去想他的信號。胤祥的話像春風裏的柳條溫婉綿長,卻不失碧綠色的活潑,而十四的話卻像烈火裏掙紮的一條蛇,不斷竄湧著火苗,一碰救會引火上身……
“格格,在想什麼呢?”仍朵雙手捧著一套太監服,悄悄拉扯著我的衣裙。我這才收拾起腦中繽紛的思緒,“沒……沒什麼?”
“你看,奴婢已經替你預備好了!”仍朵散開了這套折疊的太監服,朝著我得意地笑著。
“行啊!小丫頭!還不快給我換上!”
“是!”仍朵向我行了個禮。
很快,落地銅鏡中,印出了我穿著太監服的嬌小模樣。“像不像?嗯?”我一邊問著仍朵,一邊對著鏡子擺了個請安的姿勢。
“不像!一點也不像!”
我不服地瞪著眼睛,努起了嘴:“哪裏不像了?”
“哪有這麼漂亮的太監啊!”
“嗬嗬……”我們倆互視了對方,緊接著傳出一陣銀鈴般的嬌笑。
仍朵解開了我的發簪,不安地問著我:“你這樣行嗎?萬一被識穿,可是欺君的大罪!”
“放心!到時候,跟在他馬後就可以了啊!他那麼聰明,一定會可以瞞天過海了!你的職責就是和父王說一聲,說我怕熱,比賽不來看了!”
“好!我知道了,有十三爺在,我還不放心啊!”她按著我的肩膀上,一臉的壞笑。說完,重重地幫我扣上了帽子。
我得意地看著自己鏡中的樣子,忽然,吟出了《木蘭辭》中的幾句:“雄兔腳蹼朔,雌兔眼迷離。雙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給十三爺請安!”我壓低帽簷,眼眸微垂,上前打了個千。故意把嗓音整粗,想好好地戲弄他一番。
“起吧!”他凝視了我一眼,卻沒有懷疑,依然自顧自地擦拭著營帳內掛著的一把弓箭。一會兒,他抽出一支箭,彎起弓,朝著另一個懸掛靶子的地方瞄準。靶子離弓箭有好幾米,況且,他的營帳內采光不好,他又懶懶地不願站起。我瞧著這光景,必定是馬失前蹄。
胤祥看著低著頭的我,眼眸一揚,豪爽地說道:“何順兒,你說,爺能不能射中靶心,嗯?”
他見我還是低著頭,可不知我竟在底下偷笑。他又喊了聲:“何順兒,爺問你話!”
“啊?”我一驚,猛地想到,胤祥身邊的太監小廝叫何順兒。差點露出馬腳,慌亂地整了整帽子,壓低著頭:“當然能射中啦!”
他忽然咧嘴一笑,竟露出了口整齊的白牙,朝我看了一眼。從容地拉了開弓,“颼”地一下,箭如同閃電一般向快速而出,不偏不移地射在了靶心中央。好精準的箭法!我感歎,要是在21世紀,他那樣的好箭法,估計在奧運會上也不會失色的……
他得意地拿起身邊的酒杯,一揚頭,一杯酒渾然下肚。隨後,躺在虎皮榻子上,懶洋洋地向我揮了揮手:“何順兒,給爺更衣。呆會兒,爺要大顯身手了!”
真是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主子!
更衣?這是哪跟哪兒啊?要我一個未出閣的小姑娘,為一個男人更衣。沒辦法,做事做到底,這扮太監也要扮到底。反正,隻要不要裸呈相見,換個外套還是沒什麼的!我悻悻地走到他的榻前。
隻見,榻上的他雙目微閉,俊朗的五官深深地鐫刻在我的心裏。我想,我是愛他的……我不可以質疑我對他的愛,不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