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捕頭也摸不著頭腦,但看兩人好像有些身份,便隻好講將剛才說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好吧,就依你說的這麼辦,隻是賠償的銀兩嘛,恐怕要加倍,李大掌櫃的,你看怎麼樣?”徐雷這麼說,當然是要姓趙的大擺四十九桌宴席,另外再賠償李掌櫃這邊的人一人一百兩紋銀。
趙林大怒,猛地一拍桌子,喝到:“你倆個小毛孩的話,能代表那一宗嗎?”
陸離本不想出聲,但跟著元蒼的這兩年,他也懂得了許多先發製人的道理,索性直接接話道:“說得好,我們的話,當然隻能代表我們自己,但長老們有令,為報四十年前之恩,我們此行,全看李大掌櫃的意思。”
徐雷露出一個附和的表情,對著眾人擺手道:“沒錯,諸位,我倆就是這個意思。”
“你們自己的意思!?”那久坐在旁的刀疤陳終於開口,話語中,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沒錯沒錯。”陸離和徐雷卻不當回事,說著說著,竟從各自的身後解下了兵器,徐雷的是一柄四尺長劍,除了手握處添了天一兩個金字外,與李大掌櫃外麵的手下所用樣式也沒有兩樣,陸離的卻是一把五尺大刀,隻是刀刃已經磨損得不成樣子。
“夠膽!敢在我麵前露刀!”刀疤陳剛才的話,顯然已經在試探出手的可能,此時陸離公然亮刀,簡直太不把場中的他當回事了,他一聲虎喝,那把精金長刀便已出竅在即,運轉起回轉刀法的環首訣,速度自然奇快,眼看便要劈到陸離的頭頂,他一手摸刀二十年有餘,深信此刀的速度和威力,就算天一宗內的是天才,這年紀的小子能躲開這一刀,他也早就準備好了其他的應對之法,到時,憑借自己豐富的對戰經驗,還怕拿不下這兩個小毛頭!?
刀鋒淩冽,趙林和李大掌櫃的急速退去,那亭外遮擋風沙的的布匹也在刀疤陳的刀鋒下從中切開,黃沙嗤嗤地吹了進來,亭子內,徐雷卻沒有絲毫慌亂,恍惚中,眼看一淺青色身影衝上高空,他才終於動了!
“哢~!”一聲令人腦袋發麻的切割聲傳來,聲音剛裂,那四周剩下的布匹便全部碎了開來,圍觀眾人深吸了一口氣,黃沙漸小,終於見到了亭內的情景。
隻一擊,刀疤陳不在順刀橫掃,而是環刀回防,陸離卻飛身上頂,那把鈍刀筆直地切入刀疤陳的精金長刀刀身,目光交彙處,刀疤陳的刀身竟碎,陸離的刀直接切入了刀疤陳的右肩三分。
雖是一擊,但這一擊,陸離卻每天都練習了百遍有餘,兩年來,算起來早已過十萬之數。
而在陸離下方,徐雷卻突然伸出一隻右手,按住了陸離的右邊手腕,迫使他收回了三分力,否則陸離的刀身再入體一分,刀疤陳心脈破碎,注定成為一縷刀下亡魂。
刀疤陳瞪大雙眼,剛才他隻看到一道青影竄出,下意識地便回刀格擋,卻絲毫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這一幕,精金長刀被一擊而破,右肩,是許久未有的鐵器入體之痛。
天一宗入門刀法第一式—擎天一刀,雖是第一式,但卻需要調動使用者渾身上下所有的真氣,且一刀劈下,再無回手的可能,但在外人看來,卻隻是如此簡單的一招:結局便擺在了眾人麵前。
亭外,幾百人早就驚得說不出話來,趙林簡直懷疑刀疤陳也和李大掌櫃的早就串通好了,但剛才亭內的真氣波動卻不會騙人,刀疤陳確實是全力出手!
“那便隻剩下一種可能!”
雖是大風天,趙林臉上卻直冒冷汗,他手下的人也早呆了,手中的兵器都掉在了地上,就連李大掌櫃也沒有反應過來,一直等到徐雷打了一個哈哈,緊接著陸離一個鷂子回頭,收回鈍刀,徐雷也收回右手,對著趙林笑道:“趙掌櫃的,我剛才說的話再考慮考慮?”
趙林被他這麼一叫,渾身的精氣好像都卸掉了一般,隻得不停地點頭重複道:“少俠說什麼就是什麼,少俠說什麼就是什麼!”周圍對著的數百人早已沒有了剛才的煞氣,連王捕頭也隻是愣愣地站在那裏,不知該何去何從。
李大掌櫃也剛從驚訝中覺醒過來,“快!快請兩位少俠入城。”他一聲大喝,那些執長劍的都反應了過來,山呼著將陸離和徐雷二人迎入了通天城。
後來人所傳,刀疤陳經此一役,終身不握刀具,三年後,南行投入錦州白馬寺為僧,那又是另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