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正德十五年,六道星光從天而降,五道落在大明境內,卻有一道落在了關外之地,青書有記:六星曜珠!
曜珠者,星隕之相也。
是夜,皇城欽天監內,一件通體黃銅打造的器物忽然發出七聲脆響。
欽天監首許天巍正在內室酣睡,此刻正是修正陰曆法的重要時節,這不僅關係到大明朝上千萬百姓來年的收成,更與大明國運有莫大的幹係,許天巍不敢有一點馬虎,故而這一個月都歇息在欽天監內,方便隨時監測月相變化。
“啊!”許天巍被那聲響嚇得從床榻上一跌而下,腦門上滲出了大片血跡,但他無暇他顧,慌忙罩上衣袍便往器室奔去。
卻還沒等到他跑到器室,卻急急地又撞到了另外一道疾跑的身影,那身影衣衫不整,滿臉驚恐,口中還在不停大呼:“禍事了!禍事了!”
許天巍氣不打一處來,訓道:“放肆!身為皇城內正五品檢禮官,豈可如此不知進退!若是被那些人聽去了,豈不要了你六族的性命!”那人正是他的二弟子高辰,年二十有餘,此刻歪著頭趴在地上,顯然鼻梁被撞得不輕,臉上的驚恐之相卻更甚,又慌忙應道:“師傅!我知錯了,知錯了!”
“走,帶我去看看,渾天儀到底出了什麼事!”許天巍將高辰一把拽了起來,他又跌跌撞撞地在前方引路,等到許天巍來到器室,大弟子陳尋,和三弟子王璃,以及一幹欽天監的文官,也早已在此等候良久。
許天巍不發一言,徑直便往渾天儀所在地而去,這一看不要緊,竟嚇得他脫口而出:
“北方七宿!”一股寒氣直衝腦門,他自己說完這四個字,也驚在原地,說不出話來。
“師傅,我已命人封鎖住了消息,就是想等您來定奪!”陳尋平時最為慎重,為人也最為得體,如此大事麵前,終究也沒有讓他失望,這讓他感到了些許安慰。
“給我準備快馬,我要即刻入宮麵聖。”許天巍深吸了一口氣,吼道。
“早給師傅備好了,就在前門。”王璃上前答道。
“好!此事休要張揚,待為師從宮裏歸來,自有定奪。”許天巍匆匆整理衣袍,下令道。
“遵命!”身後,幾位弟子都恭敬道。
時辰已深,街道兩旁早已是靜悄悄地,除了十幾家紅暖香粉之地,還散發出靡靡之音外,整座順天府,好像已經沒有一點生氣,許天巍看這寂靜看得入迷,心道:“也不知,明日,這順天府是否還能如此寧靜。”
一炷香之後,馬車已經到了皇城外,得勝門前。
“我是欽天監首,前來麵見聖上。”許天巍摘下腰間的令牌,急對守衛道。
“千歲有令,凡二品以下官員,不可深夜入宮,必得先通傳東廠。”沒想到,門口的侍衛將卻是直接將許天巍的馬車攔下,大喝到。
“放肆,耽誤了國家大事,莫說是你一個小小的值夜官,便是他劉瑾,也擔當不起!這罪名”許天巍心底升起一股底氣,竟撞開守衛,直衝衝地往內宮方向而去。
銀光璀璨,紅紗帳暖,一個年輕男人的夢也做得正酣,夢裏也不見了什麼美物,正欲上前,卻忽然聽見有人在夢中喊道:“皇上!皇上!”
好夢睜眼無蹤,武宗皇帝騰地一下起了身,心底頓時一股無名邪火起,張口便大罵到:“狗奴才,好大的狗膽,敢擾朕的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