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瑤的頭好疼,好疼····像是要裂開一樣。
她倏地睜開眼睛,才發現一切不一樣了,碧色的帷幔層層疊疊落下,擋住了視線,卻依稀可見有個人立在那裏,隻隔著帷幔,仿佛在看著自己。
那個身形似曾相識,卻無法仔細確認,所以一時也想不起來。之前的夢境如此真實,夕瑤耗了許多心力,也實在無力再做他想。
現在的夕瑤已經一無所有,除了仇恨。所以此時的夕瑤無所畏懼,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失去了,還有什麼可怕的呢。
“是你去了我眼睛上的布嗎?”夕瑤沒有忘記之前的一切,是的,那才是現實。
如今隻是做了一場夢,居然還可以開口說話了,雖然依然是自己想不到的沙啞,還有吞沙一般的疼。
不過才過了沒多久,就已經能開口說話了,真是奇藥,也不為過了。
那個人顯然沒有想到前一刻還在呢喃著“師父…。”還在夢中哭泣的女子已經醒來了,已經昏睡了三天三夜的女子終於從夢魘中醒來。
他想知道這個女子在想什麼,也不急於開口回答,安靜地等她繼續說下去:
“不管你是誰,在我醒來之前的事情,我都不想追究。你也救了我,我們互不相欠了。”這樣一個人的身後,自然也是不簡單的背景,可是夕瑤不打算借助於任何人,她根本不需要!
隻要能夠活著,夕瑤就可以卷土從來。在那一夜裏,她發過誓,隻要她生,便要那些人匍匐在她的腳下!
他想起發現她的時候,這個女子一身是血,已經看不清原來的麵貌,經脈盡斷,口不能言,手腳不能動,雖然眼眸美麗,卻已經是半個死人了,完全是個破敗,被棄的娃娃。可是眼睛裏充滿了生的渴望。
而主人選擇了她,那時候他第一次對主人的決定有了不確定。但還是聽從主人的安排將她送到了這裏。主人親自將她抱去溫泉,甚至特地命小昭去絲天坊定製了幾套衣服。事無巨細,麵麵俱到,一反常態的主人,讓他好奇這是怎樣一個女子。
讓連看一眼汙穢都不能忍受的主人這樣不介意,從來都不會考慮任何細節的主人,做到無微不至……。他怎麼會不好奇呢?
而這個女子確實與眾不同,那樣慘不忍睹的境遇,現在居然隻是淡淡的撇清關係,並不求助於他,一無所有的人拿什麼去報仇雪恨!
他依舊沒有言語,更沒有上前去看這個女子的麵容,其實這樣的女子對他們來說是毒。一點點被吸引,忍不住再次靠近一點點,不知不覺到了懸崖峭壁,要麼粉身碎骨,要麼絕情絕愛。
而他沒有資格。
記憶裏也有這樣一個倔強的少女,小小的人,總是固執而又倔強,還有一點生人勿近的冷漠。他已經許久沒有想起那個人了。主人下令不得任何男子靠近這裏,若非小昭不在這裏,也沒有機會過來巡視了,他該走了。
夕瑤覺得,他仿佛隻是靜靜地聆聽,然後又是靜靜地離開,並且沒有再出現過。真是摸不準這裏的人,來無蹤,去無影。個個都是個中高手嗎?
真不知道是福是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