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出牌,打張八餅出去。
宋老先生抓牌偷牌換牌,然後看牌,接著臉色寡白,睜大眼睛看了我十秒,再長長歎口氣尷尬搖搖頭。
畢竟是老江湖,已判斷出是我在作法。
之後,宋老先生不偷換牌,老老實實按照章法打下去。既然老鼠裝死,玩下去已沒什麼意思。
我決定提早結束賭局,一連胡了五把清一色,占據絕對優勢。
宋老先生在王公子耳邊說了些什麼,拿了他的酬勞離開。
阿英沒有表現出特別興奮,而是站起來,旁若無人扭頸擺腰跳起不倫不類的舞蹈,不過憑著功夫底子,跳起來還是有點藝術味。
王公子沒有去欣賞阿英,而是用癡呆傻帽歪瓜裂棗的眼神望著我,在某個時候,張嘴大叫一聲。
“師父!”
我正背對著門,以為王公子的師父來了,心想事情還沒有完,不由扭頭向後望去,結果望到空空如也。
等回過頭來,王公子已跪在麵前,雙手抱拳飽含深情又是一聲響亮。
“師父,請接收徒兒一拜!”
說完,翻身便拜。
誰是你師父?
我皺皺眉,挪動腳步向根雕茶桌走去,進來到現在還沒進滴水,嗓子眼都冒煙。誰知才走兩步就動彈不得,低頭一看,王公子躺在地上,雙手死死抱住我的腳。
“師父!師父!師父!”聲聲叫得急,字字悲切泣血,王公子眼裏飽含視死如歸。
這是幾個鬼?
這是拜師嗎?
不知情的人還以為老子拋棄了你,老子又不搞基。
阿英停止不三不四的舞蹈,先是饒有興趣的望著王公子,突然眼珠子一轉,三兩步來到王公子跟前蹲下,笑眯眯說:“王公子,我是他的經紀人,你想拜師好辦,我倆先談談入門費的問題。”經紀人是啥玩意?
王公子躺在地上扭頭問:“真的假的?不行,要師父開口認證。”他還真不是隨便就能騙到的家夥。
阿英笑眯眯說:“好說,好說。”啥叫好說?
你以為老子會答應嗎?
老子連經紀人是個什麼鬼都搞不清楚,別到時候被你賣了,還拚命幫你數錢。
阿英站起來朝我努努嘴,我是老千特別機靈反應快,看她笑容滿麵應該是好事,趕緊的將頭伸過去。
很快一隻柔軟的手搭在耳朵上,溫柔作了一個逆時針扭動的勢,我頭皮頓時一麻。
這是凶兆。
“我是不是你的經紀人?”阿英輕聲細語問。
“是,是,是。”我忙不迭點頭,管它經紀人是啥,幫人數錢總比耳朵上軟骨挫傷要好受些。
識時務為俊傑,不識時務為英傑,在女人麵前不識時務是鬼傑。
阿英笑眯眯蹲下去對王公子說:“聽見沒?”聽見個屁!屈打成招不能算。
王公子大喜道。
“大美女,開個價。”
阿英撓撓頭苦思冥想一會,默默伸出兩個手指頭擺擺。
王公子盯著兩根手指頭絞盡腦汁許久,最終下定決心開口道。
“兩百萬,成交!”
阿英站起身跳起來叫道。
“耶!我隻打算叫價二十萬,沒想到濺貨這麼值錢!”
等等,誰是濺貨?
穩住身子後,向地上的王公子伸手道。
“快交錢,快交錢。”
模樣急不可耐。
王公子躺在地上望望我狐疑道。
“這樣行嗎?”
阿英把手放在我肩上,離耳朵大概二十二點二公分,對王公子說:“你叫聲師父試試看。”我很苦逼的曉得,這是一道搶答題,早早將一個很親熱的字放在舌*尖。
“師父。”
“唉。”
異口同聲。
主考官滿意把手撤離。
王公子放開我的腳爬起來,我餓虎撲食般向根雕茶桌奔去。
喝完水,阿英和王公子算完賬,王公子隻有六百萬,還欠一百萬。阿英稱欠可以,但要收利息月息一毛五。
這不是吃人的高利貸嗎?
王公子不傻,倆人討價還價談到一毛,這才鳴金休戰。
吃人者吐出點骨頭。
離開天都俱樂部,在路上秘書型接到一個電話,聽後麵如土色,結結巴巴告訴王公子,如果他明天不出現在北京家裏,老頭子就要與他斷絕父子關係。
王公子眼睛一亮問:“真的?”仿佛對他來說是個天大的好事。
秘書型點頭道。
“真的,是鍾管家傳話。”
王公子興奮道。
“這就沒錯,你跟鍾管家說,每個月打兩百萬到我卡裏,這是我媽給我的錢,以前被老爺子扣著,現在斷絕了關係,老爺子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