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清包子身後三四米跟著黑狐,我明白這倆家夥早就跟在後麵。
幸虧阿英背對著倆人沒看見,要是她看到這個情況,鐵定會這麼想,鐵定會火冒三丈,鐵定會給倆個人難堪。
我慌忙起身大聲招呼倆人過來,阿英扭頭看到,然後疑慮望著我。
“是我發信息叫過來的。”我堆著笑解釋。
阿英凝神想想問:“你發信息給誰?”我被問住了。
是呀,發給誰?
我已經有明確嚴厲規定,新手機不允許給團隊外的人通訊,黑狐顯然是團隊外人員。
就算包子是,可他的手機被丟在秀城鴻福小區住所裏,新的手機沒有買。
弄巧成拙。
阿英嚴厲望著我,嘴巴可笑的朝右邊努努。好吧,我是個老千,領悟能力很強大,就算她不努嘴,光對眼神的參透,我也會把臉伸過去。
‘啪’,阿英用筷子狠狠抽一下我的臉,像舔血一般伸出舌*頭舔舔。
如果下輩子還投胎做男人,老子跟你姓,反正老子也不知下輩子姓什麼!
心中掙紮過程中,黑狐已走過來,笑容可掬問阿英:“這麼巧,你也出來吃宵夜?”明知故問,手段太笨拙了吧。
我發現他同樣不適合做老千,比我還差勁,起碼我還能撈個耳光拳腳什麼作為獎賞。他呢?用‘要飯的’都罵不醒,還發揚光大來蹭夜宵。
果然,阿英望都不望黑狐,還得我來救場,熱情招呼倆人坐下。
菜已經上齊,我招呼老板搬來一箱啤酒準備開喝,阿英麵無表情起身,拿來打包盒將嗦螺和河蝦打包。
然後是四個字,揚長而去,留下兩個字,尷尬。
黑狐表現出來無所謂,打開啤酒端著瓶子喝一口,拿起筷子夾一口菜吃,倒也悠閑自得。
每個老千的心理修複能力都是杠杠的。
我反正沒什麼心理壓力,吃晚飯時的酒氣早被阿英打跑,等於是喝還魂酒,喝得更加通風暢氣。
喝完兩瓶啤酒,黑狐對我說,有什麼問題盡管問,他一定會照實回答。
怎麼突然如此主動?
事出有異必有妖。
我快速燃燒著腦細胞,燒掉幾十個腦細胞猛然驚醒,看上去是我問他答,貌似我得到答案占便宜,實際上黑狐逆向得到所需。
不要以為問的人居高臨下,答的人同樣可以從問的問題裏檢索到信息。
比如招聘場合,用人單位第一句話問你,辦公軟件熟練不?你可以從裏麵得到這樣一個信息,那就是這個單位需要找一個文案工作人員。
用人單位第一句問你,人脈和人際交往怎麼樣?那這個單位需要一個外聯人員,想進去就要做好跑腿的打算。
黑狐的意圖,就是摸清我對花宗了解到什麼程度,然後反過來製定防範措施。他應該跟馮錢貴溝通過,得到馮錢貴指示才這麼做。
雖然知道黑狐的意圖,有些問題必須要問,因為我太需要信息。
“易項城是誰殺死?”
黑狐聽後,顯然心裏很震驚,我一直盯著他,看到他拿啤酒瓶的手明顯動一下,雖然很微小,但他是習武之人腕力強有力,越是微小越是表明受到心理影響。
如果想移動酒瓶,動作會大幅度。
黑狐左手支桌托住下巴低頭陷入沉思,想必這是個棘手問題,超出他能承受的範圍。
大概過了五分鍾,黑狐將酒瓶放在桌上,雙手抱著它,眼睛盯著我,沉聲說:“包子,你暫時回避一下。”包子聽到,起身離開桌子,走到十幾米遠江邊。
黑狐這才又開口說:“易項城是我同母異父的哥哥,我也很想知道是誰殺死了他,絕不相信是那個服務員。”就這種關係而言,我相信他沒有說謊。
而且神情語調都很悲憤。
輪到我吃驚,沒想到問出這樣一個效果。
“我哥哥對我很好,不允許別人對我有絲毫冒犯,經常為了我打架,由此還被拘留過兩次。”黑狐接著沉痛說,他眼裏的閃爍著淚花。
我從淚花裏看到一個希望,捋一下思路緩緩道。
“凶手是那個服務員,然而是在花宗內部的人指使下殺死易項城。”
黑狐用力擦拭一下眼睛,然後淩厲望著我道。
“不可能!”
我把在宴席上看到的情況,以及在公安局打探到到的內幕,一五一十全部說給黑狐聽。
黑狐聽完,扭頭怔怔望著兩點鍾方向,那裏是南方,是甘州的方向。我知道他為什麼往那邊望,此刻他心裏有兩個問題,想問身在甘州的馮錢貴。
到底是誰指使服務員殺死易項城?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