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屁,這包煙是我表哥昨天給的,就憑電信臨時工一千五百塊錢工資,抽得起這個煙?”我故作怨氣說。
我也不知電信臨時工收入多少,反正保安也不知道。
保安羨慕化為輕視。
“電信真摳門,我做個保安都兩千塊。”
輪到我羨慕。
“兄弟,就這樣坐一天兩千,真是好差事,怎麼我就碰不上?”
保安聽後眼睛一亮道。
“兄弟,來我們這做保安,我們公司新接了一個業務,新招保安還不能上手,經常從這邊調保安過去,人手很緊張。”
想睡覺有人送枕頭,我忙不迭答應,保安把物業辦公地點告知,我騎著自行車奔過去。
到了公司,招聘人員隻是打量一下身子骨,就要我三天後去爵士上班。
回到高家莊住所,翠萍已經回來,把遊老板的資料說出來。
遊老板大名叫遊相貴,甘州人五十八歲,登記地址是甘州武都縣龍友礦業有限公司。翠萍順便去工商局查查,這個公司是私人所有,法人就是遊相貴。
遊相貴在省城沒有任何企業,表麵上看是在省城養老。
聽說我去爵士上班,阿英斜視我一眼說:“李老板要去賺錢養家糊口,我們是不是要去哪裏好好慶賀一下?”語氣陰陽怪氣,臉上卻是笑吟吟。
小玉笑著迎合道。
“好久沒出去吃大餐,要不,我們去吃海鮮?”
我苦著臉道。
“保安一個月工資才兩千。”
翠萍大方一揮手說:“算了,今天我請客。”這個大方是假大方,這個家裏所有錢都是我賺的,什麼你懂我的?
嗯,我怎麼在心裏用了個‘家’字?
好蹊蹺!
盡管有抱怨,我決定去省城最高檔的海鮮酒店吃,那裏最大的特點是在十八樓,就餐區兩麵牆是落地玻璃,全城景色一覽無遺。
酒店名叫空中城堡。
空中城堡中午客源不多,偌大的餐廳才坐了三桌客,顯得十分冷清。
這是怎麼啦?
在我的印象裏,空中城堡生意十分興旺。以前雅玉最喜歡來,隻要到了省城,一下車就趕我來占座,她和閨蜜去逛街。
我把心中疑惑說出來,翠萍笑笑道。
“你最近忙沒怎麼看新聞,新國家領導人上任不久,就開始反腐倡廉不準公款吃喝,現在高檔餐廳都門可羅雀。”
原來如此。
我們挑了一個靠江邊位子坐下。
點菜和吃都是女人的事,我隻管欣賞外麵的景色,不知怎麼突然想起劉芹,忍不住嚐試打個電話過去。
居然打通了,電話那頭傳來劉芹略顯疲憊聲音,聽出是我的聲音,她又驚又喜,下一秒抽泣起來聲音哽咽不已。
這個狀態持續有一分多鍾,沒有停下的意思,我對著話筒輕輕說明天去看她。
掛掉電話,我內心五味雜陳陷入沉思,沒發現阿英正怪異望著我。
過了幾分鍾,我對翠萍說:“下午去銀行取二十萬出來,我要去趟湖南。”這二十萬是給劉芹作為補償。
阿英瞥我一眼道。
“我開車送你。”
我沒拒絕。
吃完飯,翠萍去銀行取出二十萬現金,拿密碼箱裝好交給我。
我上了車,阿英發動直奔湖南。
劉芹家在湖南瀏陽旁邊的鄉鎮,令人難以置信的是,就一個小小的鄉鎮高樓林立,電梯房都有好幾棟。
完全都市化。
根據劉芹電話裏指引,我找到她的家,為鄉鎮邊上一棟破舊小二層,與周邊大環境格格不入。
我下車,瞧見小二層門口站著一個女孩,披肩黑色頭發,眼睛大而明亮,白皙的臉蛋上有好多黃豆大斑點,鼻子小巧上翹,嘴巴比較大。
我就憑臉上斑點,清楚這個女孩是劉芹,激動加快腳下步伐。
劉芹動身向我跑來,在某一秒鍾,我倆緊緊擁抱在一起,沒有語言隻有淚水。她的淚水如溪,我熱淚盈眶。
“哥哥,我以為看不到你了。”許久,劉芹輕輕說。
我吸吸鼻子道。
“隻要哥哥還活著,就會來看望你。”
劉芹離開我的懷抱拉起手說:“哥哥,到家裏去喝茶。”牽著我向小二層走去。
話語是那麼親切,冥冥中,我真以為是她哥哥。
劉芹房子裏麵結構是典型農家款式,中間是客廳,兩旁是廂房。進去後,有個滿臉風霜的老漢憨厚迎上來,劉芹說是她父親。
我中規中矩叫聲‘大叔’,劉芹父親樂不可支答應,招呼我們坐下,給倒上兩杯黃豆薑絲茶,才轉身向後門走去。
按照農家結構,後麵是廚房雜房一類。
我提過阿英身邊密碼箱,放到劉芹麵前,她打開一看,裏麵全是鈔票,關上密碼箱靦腆退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