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心裏不知道有多痛,想去向大哥哥道歉,當看到大哥哥充滿怒火和悲傷的臉,她害怕退縮了。
時間又過去六年,她與大哥哥相遇,看到大哥哥欣賞自己的眼神,決定將終身委托給大哥哥,用一生來給大哥哥做補償。
她以為大哥哥不記得是誰撞死了母親。
那天在家裏吃飯,大哥哥把話題往車禍上扯,她就清楚,大哥哥永遠銘記著這件事,而且大哥哥對她所做的一切都是複仇。
她忐忑不安,希望自己的柔情能化解這段恩怨,當提出來要送大哥哥回家,沒想到大哥哥決然拒絕,她一下子陷入絕望。
“你是我第一個男人,你應該很清楚,我已經很努力為父親贖罪,沒想到你還殺了他。在別人眼中,我爸就是個混蛋,但在我心裏,他就是個好父親,疼我愛我,可以為我付出一切。”說到這裏,茶花全身顫栗不能自己。
她說別的,我都不會在意,但殺人這個黑鍋,我不能背。
我把她從身上推開,冷冷道。
“不要亂說,我沒有殺死你爸爸。”
她冷靜盯著我說:“我知道你不會承認,也沒打算你會承認,但在這世界上,想要我爸死的人,隻有你,這是不爭的事實。”這種冷靜有點可怕。
我發作了。
“不管你相信不相信,反正我沒有殺死張齊,我恨他是事實,也想親手殺死他,可他的死確實跟我沒關係。”
她站起身說:“福兮禍兮,這世道的命運誰都說不清,隻有在人生臨終結那天,人才會明白自己的命運是怎樣結局。阿健,我愛你,真的非常愛你,但是,我同樣也非常恨你,愛跟恨處於同一水平線。”說著往門口走去。
我怔怔望著她的背影,望著她走到門口,這時她回頭一望,眼裏充滿怨毒,那模樣讓我不寒而栗。
茶花打開門出去了,關門的瞬間,我聲嘶竭力叫道。
“我沒有殺張齊!”
門‘砰’一聲用力關上,但我確定,她應該聽見。
我無力坐在沙發上,望著天花板發呆,不明白茶花為什麼一口咬定是我殺死她父親。
不知過了多久,依蓮走進來,怪異望著我說,茶花暈倒在樓下,麻虎和瘋子送茶花去了醫院。
我問依蓮,為什麼這樣看著我,她回答到,想不到我有這麼複雜。
“這又從何說起?”我愣愣問。
依蓮倒杯茶在我對麵坐下說:“是不是你殺了茶花她爹?”這句話驚得我跳起來,但很快又冷靜下來。
“警察怎麼說?”我淡淡而言。
這不是說怎麼就是什麼,關鍵是證據。
依蓮自有說法。
“警察倒是說茶花她爹失足摔死,可茶花媽不這麼認為,她說茶花爹喝多酒,一般睡覺到天亮,根本不會半夜起床,幾十年都是如此。”
看來,茶花懷疑的根據也在於此。
我無法可說,隻要警察不會來找就行。
依蓮幽幽道。
“茶花是個好姑娘,她爹縱然有萬般不是,你不應該這樣對她。”
難道我錯了嗎?
我認為自己沒錯,隻是有些苦衷不能說出來。
依蓮瞥我一眼。
“阿健,有些話本不想說,但通過茶花她爹的死不得不說,我覺得你有好多事情瞞著我們。”
她嘴裏的‘我們’,應該包括麻虎和瘋子。
我是有好多事情瞞著,可是能跟你們說嗎,說出來對你們沒有半點好處,帶來的隻是大麻煩。
“蓮姐,此言差矣,我還能有啥事瞞你?”我故作輕鬆道。
依蓮深深望著我。
“阿健,我不敢說與你是親兄弟,但朋友肯定是,我也不是像麻虎和瘋子那樣笨拙,很多事情還是看得出,隻是不點破而已。”
我不敢正視她的眼神,低頭道。
“蓮姐,你真的是想多了,真沒有什麼事好隱瞞。”
依蓮歎口氣道。
“好,阿健,我問你,為什麼有人三番五次要追殺你,在監獄裏還不放過,你能告訴我原因嗎?”
我頓時語塞,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依蓮來到我的身邊坐下,輕聲道。
“阿健,其實大家都把你當作朋友,麻虎和瘋子更是把你當兄弟看,就是你把這些人見外了。所謂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你有什麼難處說出來,我們一起共同分擔。”
話是這麼說,我有難處不說出來,也是為大家好。
想來想去,我還是故作灑脫道。
“蓮姐,真沒有難處。”
話說到這份上,依蓮真的也不想說什麼,歎口氣不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