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1 / 1)

暗香繚繞,紫檀木的桌前青花瓷杯溫度還未褪去。

皇後負手而立,語調清冷聽不出喜怒。“你們都退下。”媵嬙領著幾位貼身宮女退出房中,紫盈站在皇後兩步遠處,靜靜地看著自己的母後威嚴的背影。

皇後緩緩轉身,看著自己一手帶大的女兒已出落得亭亭玉立,眉眼像極了自己。紫盈自小就模樣俏麗,如今更是驚豔動人,皇後走到桌前坐下,“盈兒,你過來。”

紫盈走向皇後,坐在皇後身邊,輕聲說道,“母後。”

皇後拉過紫盈的手,歎了歎氣,“盈兒,聽你言語,是非徐家公子不嫁了?”

紫盈帶著情犢初開的羞澀,將頭靠在皇後身側,麵色堅決,半撒嬌道,“那日酒樓相遇,盈兒心中就再容不下他人,還望母後成全。”

皇後手一滯,麵色嚴肅,“盈兒,不是母後有心阻攔,隻不過,你是公主,你日後嫁的定是國君王室,婚事不是你能做主的。而且我們淩國土地肥沃,處楚漠兩國之間,四處平原,打起仗來沒有天險作為屏障。若不是淩國軍士勇猛,他國忌憚吳虎軍的實力,東陵早就楚漠所瓜分。”

“不,我不願聯姻,”紫盈秀眉緊蹙,哀求道,“母後我們並不止一位公主。而且徐家雖不是王室,但也是貴族之後,我……”

“盈兒,”皇後打斷紫盈的話,就算不和親,徐府也不是那麼好進的。“事情不像你想的那般簡單,徐府和其他大家族不一樣。”

紫盈目中含屈,“盈兒不明白,隻要父王一道聖旨下來,難道還怕徐府抗旨麼?”

“徐府不比其他貴族,先皇在世時跟徐景浩的祖父是表親關係,說來也算我們皇室的一脈了。先皇跟徐景浩的祖父當年可是咱們東陵有名的才子,不但精通文墨武藝也於常人之上,二人關係如同手足。在皇位的爭奪上,還是徐景浩的祖父還幫你祖父打下的江山。但帝王之家最怕權臣,縱然先皇信任徐家,但不能保證下一任帝王不對徐家下手,出於私心一樣也不能保證徐家的後代會效忠下一任帝王。若無法得到下一任帝王的信任,那麼權利越大徐府就越危險。先帝病重時,徐府就上書退出朝政,而先帝念著徐府的功勞,也下旨護徐府周全,縱然是皇上也不能強行要求徐府做任何事。”皇後語重心長說道,“多年來徐府並不願與皇族扯上關係,盈兒,縱然是你父王也不能強逼徐府娶你。況且你自己也說了徐景浩對薑若芊尚有情誼,就算你真的嫁入徐府,母後也不能對徐府有所要求。你能保證徐景浩不會納薑若芊為妾?你是一國公主,你是母後的驕傲,難道你要下半輩子去與那等布衣平民爭風吃醋麼。你讓母後如何忍心?”

紫盈沉默不語,長長的睫毛微垂掩去目光中的一切。

皇後苦口婆心卻見紫盈不為所動,正色道,“盈兒,徐景浩並非你的良人,不但母後不讚成,你父王也不會同意的。”

紫盈抬起含淚的眼,話還未出口,皇後不耐道,“你是一國公主,你應該記住的你身份。”

紫盈將頭一偏,任淚水滑落,“母後,我不甘!”。

“為了這隻見過一麵的男人落淚麼,從前那個驕傲的淩紫盈呢!”皇後閉目搖頭。

“母後……”

“盈兒,你沒有輸給任何人,你隻是輸給了自己的身份。”皇後拂袖而去。

紫盈泣不可仰地趴在桌上,玉般的指甲深深地刺入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