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項穀庭一番心意,他許她繁華於世的婚禮,許她全天下女子羨慕的王妃之位,他不計較她曾經過往,不在意她魂非本魄,他對她後來的那麼多包容和不介意,已經讓她決定與他長相廝守了,如果,她沒有這麼些羈絆的話,一定會。
靈奴睡的很安穩,隻是睡夢之中,依然眉頭緊鎖,似有些心事,卻總是化解不開,為了避人嫌疑,青鳥還是如常的去了書房門外堅守巡邏,假裝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周東南在此時風風火火的趕回,也沒有細說原因,隻是說要莫錦顏一抹血,季千玄便應了此事,即日前往北處。
莫錦顏吩咐著周童將洗燙好的小刀拿了來,自己摳著自己的手腕處割了下去,她不是不怕疼的,疼了那麼多次之後,這一點小小的肌膚之痛已經成不了什麼大不了的事了。
小瓷瓶很快被裝滿,片刻未得休息的周東南,立刻快馬加鞭重新趕往那處,去與季千玄彙集。
朝中諸事繁忙,項穀庭已經數日未曾沾府,今兒拖著疲憊的身子晃回了庭王府之時,頭件事便是前往阡陌閣去探望莫錦顏和孩子去。
“小姐,隻是要點血罷了,你割這麼深幹什麼?”流心有點心疼的為莫錦顏包紮換藥,這一刀傷口極深,深的直到現在還有血滲出。
莫錦顏小臉一苦:“艾,失手了啊,誰有那麼多自殘的經曆來自己割自己玩呢。”
她輕鬆的語調自我調笑著,也引得流心撲哧一樂,主仆二人輕鬆相對,幾言數語將壓抑了一天的氣氛散去些許。
直到漆黑的閣外驀地亮了燈,晨露急著步伐小奔趕來,進了門便跪身道:“娘娘,王爺回府了,說是要在閣中與娘娘小聚。”
莫錦顏趕忙藏了手腕子上的傷,不動聲色的笑迎道:“那你便去備些酒菜前來,多弄些清淡溫和的,王爺在外忙碌了些許日子,想必是苦極了罷。”
“是,娘娘。”晨露應聲而退,閣中的燈火才漸漸隱去。
隻是剛隱去,便又響起了門聲,莫錦顏轉身吩咐道:“不是叫你去備酒菜麼?”
“本王什麼時候需要自己備酒菜了呢?”項穀庭輕笑著倚靠在門外,滿臉倦容的望著目瞪口呆的莫錦顏。
“奴婢參見王爺。”流心還是頭個反映過來的,慌忙應聲跪喊著。
項穀庭一擺手:“免了,你退下罷,也無需備酒菜,本王隻想與顏兒獨聚一宿,不希望再有他人打擾。”
“是,王爺。”流心悄悄的收起藥和繃帶,側著身趁著項穀庭看莫錦顏的功夫轉身退奔了下去,她擔憂的看了一眼莫錦顏,微聲一歎,順手帶上了門。
“顏兒。”項穀庭微笑著張開手,示意她過來。
莫錦顏輕移上前,淺喚了聲:“王爺。”隨即將頭輕放在他的肩頭,嬌小的身子便揉進了他溫暖的體內。
“這些日子沒有見你,本王眼前,卻竟是你的模樣。”項穀庭鮮少如此肉麻,可是對她,他是願意這樣做的。
莫錦顏心頭一酸,隨即笑道:“才幾天沒見便是這樣?若是臣妾哪天走了,王爺還不會要將臣妾恨死?”
“你怎麼會走?”項穀庭緊緊的抱了抱她道:“你不會走的,從你來時我便知道,你不會走了離開我,那麼些人都走了,惟獨你不會,你是上天賜給我的,讓我忘卻那些固執,那些怨恨,學會平靜和知足的禮物。”
莫錦顏心口陣陣的疼著,她是打定主意了要走的,可是若是她走了,那他該怎麼辦?好不容易信任下的。。。便這麼輕易的失去了,那項穀庭,還不是要恨透了這個世間?
“是。。。我不走。”莫錦顏輕笑著。
房內的燭光,不知何時竟是滅了,月光透過沒有關閉的窗戶撒落在房內,皎潔如絲,明朗朦朧,淺淺白白的,溢了滿地。
項穀庭輕吻向懷中人兒薄弱的唇,她溫香的呼吸真切的噴灑在他的氣息前,撩撥的他內心一陣興奮和感動。
他想這個女子,是他一輩子的選擇,他想和她一起走到白發蒼蒼,譜寫屬於他們的地老天荒。。。“顏兒。”
“恩,王爺。”
項穀庭輕捧起她的臉來,真切的問道:“你。。。不後悔麼?”
他急切的眼神如火般燃燒在她的思維裏,她知道眼前這個男人在想些什麼,他想要她,讓她成為他真正的女人,她以為自己會焦慮會恐慌,可是,未知的離期將近,她竟隻是心如止水,她欠他的,總是。。。要償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