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傳令兵高舉一支旗幟，急速跑來，在距離趙文鎧還有十步不到的距離立刻下跪，慣性讓他跪下之後還往前滑行了一步左右，“將軍，後方急報！”傳令兵拱手將文書呈上。
趙文鎧走了過去，見傳令兵一直低著腦袋，有些慌張地樣子。微微皺眉，單手將文書拿了過來，心裏有些疑惑與不屑——前線都被他們壓住了，後方還有什麼事情？
將文書打開，眼睛飛速地掃著上麵的密密麻麻的小字。閱讀速度極快，可謂是一目十行，而趙文鎧臉色變得也是飛快，眉毛更是猙獰成一團。
等到趙文鎧將文書看完之後，眼睛已經變得有些猩紅，麵目更是猙獰起來。李存智見臉色鐵青的趙文鎧半天說不出話來，覺得有大事發生，便等不及上前詢問：“殿下，什麼事？”
“都城告急。”短短四個字竟是一個一個從趙文鎧嘴裏蹦出來的。李存智也愣住了，不明白都城因何告急，可是心中的猜測確實讓他內心翻起重重波瀾。
“哪知軍隊？”李存智小聲問道。趙文鎧將腦袋生硬地轉了過來，衝著李存智咬牙切齒地說道：“月、霽、華！”
瞳孔收縮，雙眸略微失神。旋即箭步衝到地圖旁邊，將慶州勾畫起來，又連了條線一直劃到趙國都城。
“怎麼可能？”
“不是慶州！”趙文鎧的憤怒漸漸消失，轉而說話聲音變得有氣無力起來，“你認為月霽華若是在慶州，咱們能將扶粱打下來？”
李存智聽了發下手中的筆，盯著地圖漸漸思索了半晌，忽然說道：“青家！”雖然青家與世隔絕外界不知道其中的半點消息，但憑借月霽華與那位世子的關係，想必月霽華與青家已經聯合了！
不過兩人心底還是不願意承認，難不成說月霽華能探索出從青家跨越十萬大山直入趙國的道路？月霽華在人們的視線中消失了三年，三年之中除了他的扶粱那名守城大將之外，他自己卻淡除了人們的視野。
“三年，可能嗎？”李存智喃喃說道。若是月霽華真的在三年之內就找到了這條道路，那麼他這消失的三年也真的太可怕了。
“陛下怎麼說？”李存智從失神中回過神來，方才想起都城告急，連忙詢問趙王的意思。
“就算是父親不說，我也會調兵回援，都城不能失，父皇也絕對不能有任何閃失。”趙文鎧果斷回答，走到那副掛在牆上的巨大的北疆地圖上麵，用筆勾畫了幾個點，大概算了下路程，“我若先率五千精騎急忙回援，五天之內必定趕到。到時候在月霽華部側麵連續發動佯攻，能為我軍主力回援爭取時間。”
說完趙文鎧便急匆匆地將手掌按在了兵符上麵，可是李存智的大手也毫無征兆的扣了下去。
“殿下不可！月霽華他們以逸待勞，若是以疲兵相戰必然會輸，況且如此匆忙出擊，若是遇伏，後患無窮。”
“我若不去拖延時間，都城定然覆滅。況且將軍所言慎重，我又不是去強攻月霽華主力，僅僅側擊佯攻而已，並無大礙。”
“若是遇到伏兵呢？”李存智寸步不讓，“還是太過危險，太子斷然不可冒進。都城有雲霄將李存焱鎮守，我相信他能撐到大軍回援！”
趙文鎧鋒芒奪目，刺的李存智眼睛疼了一下。旋即便見趙文鎧又變了臉色，語氣也有些不客氣了起來：“李存焱？他拿什麼守，就他手裏的那五千都沒有上過戰場的禁軍？難不成靠你的信任他就能把都城保下來，別忘了，上次就是因為你的信任，李存錚他讓我們損失了多少兵馬，最終還不是連自己也交代在了扶粱！”
趙文鎧說話的時候眼神淩厲，雙眉皺出幾道雲紋，漸漸變得猙獰的表情開始宣泄他的憤怒。抿著嘴，將他要說的話砸在李存智的臉上。
李存智也有些陰暗不定，回想起弟弟李存錚身死，臉上除了憤怒還有憂傷。趙文鎧也發覺自己說錯了話，但又認為自己身為太子不必對底下人道歉，沒有道歉反而補了句：“這件事情，絕無商量的餘地。”
“那請老臣代殿下前去。”李存智仿佛一下子蒼老了些許，一向不服老的他如今也用上了“老臣”一詞。更是這句“老臣”，也狠狠地戳了趙文鎧的內心一下。
趙文鎧將躬身的老將軍雙手扶起，說道：“大軍還需要將軍來帶，我在都城等著將軍的援軍。”說完將之前沒有拿起來的兵符拿起，抖了下鬥篷，回身走了出去。
李存智歎了口氣，最終還是又拿起了另一個兵符，捧著沉甸甸的兵符坐在藤椅上，反複的擦拭手中兵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