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左洋見思衝如此,略顯得委屈,他實在是沒有騙她,在遇到思衝之前他的生活當中就隻有花天酒地而已。雖然他是薑氏財團的繼承人,但是他的父親從來都不讓他參與任何事情,他知道薑氏的秘密恐怕不比思衝多,至於今晚的這一場屠殺,他也是聞訊才趕過來,而這一切,都是為了眼前的這個人。
“我在乎的,唯有一個你而已。”薑左洋揮了揮手,石錘便向遠處飛去。
思衝放下了槍,看著石錘消失的身影,“這怎麼解釋?”
“嗬嗬,”薑左洋緩緩走到思衝身旁,將她攔在懷裏,他捋了捋看起來稍微淩亂的頭發,隨著思衝的目光也望著天空中的那一個白點,“那是我父親給我的寵物,我養了十五年了。”
思衝沒有動,薑左洋頓了頓,又道:“她這一次行動卻是我父親的吩咐,不是我計劃的。”
一絲冷笑浮現在思衝的嘴邊,現在她基本可以肯定薑氏財團就是他們的高層,他們占有了所有的生命石,妄圖控製全世界,這個野心還真不是一般的小。
“我們走吧,”薑左洋扶著思衝,“你的傷太重了,回去我幫你包紮一下。”
思衝沒有反抗,她太了解薑左洋了,相信他根本就不知道這些計劃,說到底,他和她一樣也不過是一顆棋子而已,同是可憐人。
他們兩剛走出沒有幾步,一隻銀白色的箭淩厲的劃破夜空,將漆黑的天空一分為二,最終穿過了薑左洋和思衝的胸膛,箭的力度之大,將兩人穿在一起向前滑了十幾米,最終釘在了一顆樹上。
薑左洋緊緊的抱著思衝,他摸了摸穿過他和思衝胸前的箭,這隻箭和以往的不同,它更加的鋒利和粗大,箭身帶毒,說起來,這還是他替石錘設計的呢。
“原來,他連我也不肯放過啊……”
“能和你死在一起,也值了……”思衝感受著薑左洋的體溫,腦海中浮現出十五年前血色災難時的場景。
那個時候,她還是一個喜歡布娃娃的小女孩。血色災難已經初現端倪,為了拯救人類,她的父母參加了一個考古隊,帶著她一起出發前往南極,他們的目的在於尋找一本古書中所描述的生命石,根據古書記載,隻要找到了生命石那麼人類就可以避免這一場災難。由於天氣炎熱,南極的冰早已融化,他們在海上行了數日,終於發現了一個全是黑色石頭的小島,在她父母一行人登上小島之後,她一個人就在船上開始了漫長的等待。
在半個月之後的一天,一個渾身是血的人忽然闖上了船,他毫不猶豫的將思衝塞進一個全封閉的小型救生倉中,將救生艙丟盡了海裏。那個人,是她的父親,思衝永遠都不會忘記,她父親絕望的眼神以及最後囑咐她的那一句話:“什麼都不要管,你一定要活下去!快走!”
後來,這個世上出現了生命石,那就是做光耀刀的原材料,生命石撐起了保護各個城市的磁場,救了所有的人。之後,思衝就變了,她變得冷漠,變得堅強,實在是撐不住的時候她就用酒來麻醉自己。
她靠在薑左洋身上,覺得很安心,就這樣和他死在一起,一切都煙消雲散了,自己再也不用孤獨而痛苦的活在世上。
思衝的頭疼了起來,她忽然想起自己進宇文喬的部隊的目的,她到現在都還沒弄明白在那個小島上發生了什麼事,她的父母怎麼了?!
父親的雙眼出現在她的腦海之中,思衝滿眼看見的都是她父親身上的血!她募地睜大了眼,不!她還不能死!她怎麼能這麼輕易的死了!她到現在連她的父母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思衝動了動,胸膛一陣疼痛傳來,生命,在這疼痛中緩緩流失,她的思維漸漸混亂,就好像她剛出生一樣,在一片朦朧中,她聽到了嬰兒的哭聲,最終,思衝不甘心的垂下了腦袋。
薑左洋抱著思衝,靜靜的看著她,這個堅強而倔強的女人終於安分了。
他的一生過得很平淡,從一出生就過著花天酒地的生活,遇到思衝後就整日裏想著怎麼討她的開心,可是思衝一直都對他惡狠狠冷冰冰的,讓他無所適從。他是薑氏財團的繼承人,可是從來也沒有被當做繼承人看待過,他的父親做的任何事情他都不清楚,甚至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殺了他最心愛的女人。
薑左洋又露出了他的招牌笑容,女人啊,你怎麼能這樣離我而去?可是,我永遠都不會讓你跑掉的……
他知道自己不必死,他的傷不是致命的。薑左洋不知從哪裏摸出來一把刀,毫不猶豫的插入了自己的心髒深處。
你到哪裏我就到哪裏,永生永世……
夜,靜得出奇。
一陣冷風吹過,幾片樹葉落在互相依靠著的一對戀人身上,再也沒人幫他們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