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初一默不作聲,心底隱隱發寒。
從小就聽道士講各種勾心鬥角的故事,也自認為見識過不少,可直到來到皇都這一畝三分地,他才恍然發覺人心之險惡遠非他所想的那樣簡單。
他也算計人,手段比很多人都狠,但那是對於外人。對於自己人,隻要是被他認可的交心之人,他絕對不會動這種心思。
於浩和衍嶺皇交不交心暫且不說,但他們可是同胞兄弟啊!是血脈相連的親人啊!
為了一個皇位而這般算計,他那便宜皇爹還真不是個好東西!
“不僅是衍嶺皇,於浩恐怕也真有些心思。”
方峻楠插嘴進來,見李初一抬頭望來,他輕輕的歎了口氣。
“少主,不管餘瑤是否被監察司所擒,文老從最初的鼎力支持到現在的諸多不和的傳聞滿天飛,就連於浩親自上門也避而不見,這內中的緣由不得不讓人深思。即使餘瑤真的被抓,衍嶺皇又以她為質,探個監應該也沒什麼問題,就算皇帝不允文老也可以私下裏給於浩開個後門,都是親兄弟皇帝就算知道了也不會責怪他什麼,更何況整個監察司都握在他手裏,他犯不著得罪一位手握實權的王爺。可文老沒有,也許是因為皇命,但我認為他更想表達的是一種姿態,他可能是聽到了或者知道了什麼,所以才這樣決絕的甩清他與於浩的幹係,於浩的野心很可能比所有人想的都要大。”
李初一默然。
這些話聽得他一個頭兩個大。
衍嶺皇和於浩死不死的他不關心,他擔心的是餘瑤到底在哪兒,會不會被這些醃臢人醃臢事給牽連進去。
“不錯嘛,挺聰明的,你們就是方峻楠和柳明秀吧?靜鬆秀柳果然不同凡響,比一般的紈絝子弟強多了,嗬嗬。”
沒有廢話,睚眥劍直接出鞘斬去,其他人也色變而動。
李初一正對的空位上,一個看不清麵目的男修不知何時落座其上,在場的人竟然無一察覺!
出手的同時幾人心裏紛紛一沉,這等手段的修士,他們出手的結果已可預見。
過程有所偏差,可結果卻沒什麼兩樣。
睚眥劍流星而至,那人竟然躲都不躲,像是沒看見睚眥劍的犀利似的,自顧自的打量著桌麵上的酒菜,搖頭晃腦的暗作品評。
見他托大,李初一哪會放過,手上又加了把力一劍刺去,睚眥劍勢如破竹的一貫而入,但手上卻無任何實感。心中暗叫不妙,李初一不信邪的反複橫掃幾記依然無果,劍刃像是斬在了空氣裏一樣,無奈之下他隻能閃身後撤退至牆邊,驚疑不定的看著來人。
不僅他,其他人也是如此。
那人就像是個幻象似的,他們所有的攻擊打在身上全都像打在了空氣裏,長劍手掌毫無實感的在他身體上透進透出,詭異的場麵讓人心頭巨震,隻得先行罷手摸清來路再說。
背靠著牆麵,李初一暗催道眼向男子看去。他認為男子很可能是個幻象,所以才能無聲無息的出現,並且他們的攻擊也全部落空。
可陰陽道眼內的結果卻讓他意外,男修是有實體的,跟普通人沒什麼兩樣,要說有什麼不同的話就是他身上的法力波動很詭異,極強與極弱之間極速波動,李初一看了半天也沒摸清楚他究竟是何修為,隻知道他絕對是個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