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沒有作證,僅憑直覺並不能說明任何問題,三娘玩味了一番後便掃清雜念,加快腳步去往正中的祭壇。
後麵的路眾人小心翼翼,時刻提防著歲月潮汐的再次出現。但正如敖昆所說,這種情況隻是極其罕見的個例,一直走到橋頭也安然無恙,除了紛至遝來的幻象外再無其他。
走下虹橋的瞬間,李初一的眼睛緊緊的盯在了郝幼瀟身上,背後的獸皮長劍微微鳴動,似乎稍有不對便會飆射而出。
五位大掌祭也有些緊張,齊齊盯著懷中的佳人。他們怕的不是李初一背後的劍,憑他的能耐還翻不出什麼浪花,他們怕的是站在李初一背後的那個人。
極樂宗的前車之鑒他們並未忘記,雖然已經確認道士確實受了傷道行大減,可太虛殿一戰卻讓他們知道那個人即便如此也不是可以輕易招惹的。
連借天罰顯化世間的天道都能打退,這種人就是個煞星,觸其逆鱗便要做好身死的準備。
天之所幸,族史沒有誤記,剛剛走下虹橋的瞬間郝幼瀟的狀態就在快速的好轉起來。
枯白的長發漸漸轉黑,臉上的皺紋也在急速抹平,暮氣退去年輕人的朝氣再次蓬勃,不多時嚶嚀一聲,緊閉的美眸慢慢睜開。
“怎麼了?”
還沒弄清楚狀況的郝幼瀟迷惑的眨了眨眼睛,低頭一瞧發現自己躺在李初一懷中,周圍五個奇形怪狀的妖族大能眼都不眨一下的望著自己,大小姐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趕忙推開李初一站了起來。
“幹嘛!這麼多人,你抱著我幹什麼!”
李初一心裏略鬆,不顧郝幼瀟的反對一把將其拉到身前,豎起一根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
“這是幾?”
迎來的是郝幼瀟麵無表情的臉。
“我是誰?”
“豬!”
大小姐立刻回答了這個很有意義的問題。
結果李初一不怒反喜,喜不自勝的樣子倒把郝幼瀟嚇了一跳,凝重的看著他,心裏琢磨著他是不是自己中了幻象變成白癡了。
鬆了口氣,想了想還是有些不放心,李初一又問道:“這是哪兒你還記得嗎?”
“妖族聖地啊,咱們不是來驗劍的嗎?”
郝幼瀟說完也琢磨過味兒來了,小心翼翼的問道:“是不是我...”
“沒有,什麼事兒都沒有,你很好我很好大家都很好,我就是問問。”
話是這麼說,但李初一的喜色傻子也能看出來不可能沒問題,何況身邊五位大掌祭明顯輕鬆下來的表情也說明了一切。
有心想問問自己到底怎麼了,但李初一就是避而不答。倒是三娘樂嗬嗬的湊到她耳邊說了句“好福氣”,直把郝幼瀟鬧得麵紅耳赤,心裏琢磨著自己到底出了什麼事兒能讓這幫人如此這般。
“來來來,驗劍!”
人逢喜事精神爽,向來翻臉如翻書的小胖子就跟之前的摩擦從來沒發生過一樣,絲毫沒有異色,笑嗬嗬的拔出獸皮長劍一把拉住敖昆。
“插哪兒?”
見李初一滿地找縫,敖昆哭笑不得,想想天一道尊的種種“風采”,心裏暗道了聲真不愧是師徒倆。
搖搖頭,敖昆道:“小友,劍借我一用,我要去祭壇中心的那個高台試一下,看看此物究竟是不是聖劍妖皇!”
“我去不行嗎?”李初一有些不放心,他怕敖老頭會調包。
敖昆哪能猜不出他的心思,無奈道:“小友可隨我過去近觀,但那座高台是這座祭壇的祭台,除了龍族血脈外旁人不得進入,便是其他幾位龍族以外的大掌祭也是如此。”
“那好吧。”
不情不願的拔劍遞給了敖昆,李初一防賊似的補了句:“老頭,你可別給我調了包哈!”
“你這小鬼,老夫豈會做那種齷齪之事!”
無奈的點了點李初一,敖昆雙手捧起獸皮長劍,微微顫抖的手輕輕撫摸了幾下劍聖,旋即臉色一肅,滿臉虔誠的走向高台。
眾人趕忙飛身跟上,在高台外淩空虛立。
敖昆臨近高台後並沒有直接落在上麵,而是在祭台下方落了下來,沿著祭台的台階一層一層的走了上去,沒有漏過任何一個。
好半天,他終於走上了台麵,不緩不急的踱步到台麵中心,那裏有一方不知經曆了多少歲月卻沒有半點磨損的石桌。
恭恭敬敬的將獸皮長劍放到了石桌上,敖昆後退一步屈膝跪了下來,先是認認真真的叩首九次,然後身板挺直,跪在石桌陰陽頓挫的開始詠誦起什麼。
有過一次經曆,李初一知道那是龍語。雖然聽不懂,但他還是能感受到一種莊嚴宏大的氣氛悄然升起,整個人不由自主的也跟著肅然下來。
隨著敖昆的詠誦,獸皮長劍也微微一顫垂直的懸浮起來,劍身慢慢旋轉著,韻律著一抹抹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