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衝右突,灑下了一路的鮮血後李初一終於艱難的跋涉到了烏烏所指的位置。
其間他身上深可見骨的傷口都已經算輕傷了,光骨頭就不知斷了多少次,若不是小靈參和烏烏在他早就死了不知多少回了,震撼於它們的神異的同時,他也很慶幸先一步認識了它們。若是啥也不知道的自己一個人衝過來,恐怕他連樹身都接觸不到就得死在半路上了。
可即便如此,李初一還是感覺很虛弱。傷勢可以愈合,但虧損的法力和氣血則是一時半刻絕對無法補全的。濃濃的饑餓感不斷地侵蝕著他的意誌,他拚命的克製著吞噬的衝動,沒讓肉身的吞噬力轉移向小靈參和烏烏。為此他甚至連小靈參給的兩滴參精都一狠心給直接吞了,但即便這樣也隻能補全少許,一般人一滴都消化不了的參精對他來說也就是略作緩解罷了。
李初一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再這樣下去不用老槐妖殺,他自己就得先瘋掉。因此一到地方他二話不說直接提劍猛砍,瘋狂的架勢甚至連背後襲來的花葉柳枝都有些不管不顧了。
可是,樹皮真的很硬。
比起疤痕外的部分,這裏的樹皮硬的驚人。他劈砍了半天也隻不過鑿出了一個不到一尺深的凹陷,按疤痕處的經驗來看老槐妖的樹皮厚度至少也在兩尺以上,按這個速度恐怕不等劈開他就得先瘋掉。
體內的死氣蠢蠢欲動,李初一能清楚的感受到它們抬頭的趨勢。焦急中他忽然心中一動,一個奇特的想法浮現心頭。
不用多想,試過再說。右手長劍不停,左手法術一手虛握成爪,心分二用暗催口訣,他催動著道元主動去接觸死氣,推動著它們向著左手遠遠湧去。
片刻間,一朵灰色的花朵緩緩浮現,明明如牡丹般妖嬈,可一眼望去卻總讓人心神一股死寂的衰敗感。
“這是什麼?!”
小靈參和烏烏麵露驚色,花朵上的死氣讓它們極其厭惡,身子不由自主的連連後躲,為恐避之不及。
李初一也不解釋,一言不發的將死氣之花一掌按在了樹幹上。死氣之花接觸到樹皮後瞬間沒入其中,原本堅硬卻鮮活的樹皮頓時衰敗起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幹枯開裂。
手掌一收一劍劈落,幹枯的樹皮還是很堅硬,但比之先前卻脆了許多。
李初一心中一喜,知道此法可行,隻是不知是不是因為主動勾動死氣的緣故,體內死氣抬頭的趨勢竟然加劇了幾分。
快要抑製不住吞噬的渴望了,他眼神一厲,眸子深處透出幾抹瘋狂。
在小靈參和烏烏目瞪口呆的注視下,他一把抓住一根刺來的柳條,任它在手中瘋狂扭動刮的手掌皮開肉綻都死不鬆手,張嘴呲牙,他一口咬在了柳條上。
嗎的,真硬!
李初一的牙差點沒硌下來,柳條看著柔柔軟軟的誰知道竟然這麼硬,要不是牙齒接觸的表麵多少還有點彈性,他會誤以為自己啃的是一塊玄鐵。
磨了半天也隻要進去一點,比黃連還苦的汁液隻滲出了一點就讓他胃部狠狠一抽,差點沒忍住一口吐出來。不過汁液中靈氣和毒素之外的濃鬱生機也讓他精神一振,不顧腸胃的抗議,腮幫子一縮磕了勁兒的吮吸起來。
身體裏那股吞噬生機的力量他不知道怎麼控製,他隻能用這種笨辦法來解決。汁液裏的毒素有小靈參和烏烏替他解決,濃鬱卻滿含老槐妖氣息的靈氣也有《道典》自行煉化,最關鍵的是他最需要的生機也因此得到了解決。
修長的柳條不多時便枯萎泛黃,無精打采的耷拉了下來。鬆開口,李初一抹了抹嘴,汁液的苦味已經讓他的嘴巴失去了感覺,五髒六腑也跟糾在了一起似的難受的要死,但他的眼睛卻閃著瘋狂的光芒,嘴角一扯咧出一個嗜血的微笑。
靠著吞噬修行了這麼多年,估計老槐妖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成為別人的口中食。似乎是被李初一給嚇著了,瘋狂襲來的花葉柳條齊齊一止,整片林子瞬間安靜了下來。
“你到底是誰?你是什麼妖怪?你絕對不可能是人族!”
老槐妖的聲音傳來,這次沒有任何威力,有的隻是濃濃的驚疑。
李初一嗤笑,這破樹自己就是個妖怪還敢說他是妖怪。兔子急了還咬人呢,小爺都給欺負成這樣了還不敢咬它嗎?
“你把你頭上的兩株靈草放下,我放你走。”
似乎真被李初一給嚇著了,老槐妖竟然提了個條件。
可是這個條件李初一怎麼可能答應,冷冷一笑也不說話,揚手灑出一片道符的同時回手一撈又抓住一根柳條,叼在嘴裏便開始變幻印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