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裏想著這些,他的心頭忽然閃過一道靈光。靈光太過他根本沒來得及抓住,那種觸不可及難受感覺讓他一時間僵在了原地,連啃了一半的雞腿都忘了,就那麼叼在嘴裏愣愣的坐著。
“喂,你...”郝幼瀟見他這幅模樣有些奇怪,輕輕喚了一聲卻被李初一擺手止住。仔細看了看感覺他不像是裝的,好像是真的想到了什麼在認真思索一樣,於是她默不作聲的坐在一邊疑惑的看著,心裏暗暗猜測著他在想些什麼。
李初一一動不動的坐著,他不斷回憶著剛才的那道靈光,思索著自己是想到了什麼才讓那道靈光閃現出來。
剛發生不久的記憶一點點的被翻騰出來,之前所有的對話和內心的想法都在腦海裏一點點的過著。直到他想起了道士的字,那道讓他抓耳撓腮的靈光終於再次出現。
“對,就是字!”小胖子喃喃自語,那勁驟然一亮
這個山洞沒有出口,除了幾根支撐洞頂的粗大柱子,也就這麵冰壁有人為的痕跡。
若說這些字是那人興之所至寫著玩的,李初一打死都不能相信。那人費了那麼大的功夫設計了一個傳送陣,好不容易把人弄過來就是為了讓人看看他的留字顯擺一下他的豐功偉績的,這怎麼也是說不過去的。
所以這裏麵的玄機,最終還是落在這幾行歪七扭八的打油詩上。
這點李初一和郝幼瀟早就想過了,隻是他倆都一直在琢磨這幾句歪詩淺薄表麵下的深意,卻一直沒想到過這些字本身的深意。正如李初一之前的戲言,這些字醜的簡直是拿腳寫出來的,他可不信這人的修為深厚到能在如此堅固的冰牆上刻畫下這麼深的字跡,寫出的字卻這般難看到難以辨認。
正如道士經常對他說的見字如麵,字是一個人的第二張臉。換句話說,一個人的心境想法乃至性情性格都能從他的字裏看出端倪。正所謂“筋腱當如絕代猛士,婉轉猶如婀娜美女。縱橫開合須納天地乾坤,縹緲俊逸宛若老子自己”,李初一雖然不恥於道士的自戀,但他也確實知道道士觀字識人的本事。
所以這幾句話不是為了顯擺的,它們是在向自己展露離開這裏的方法。這個方法不在於字句的含義,而在於每個字的本身。
想到這裏,李初一猛然抬頭仔細凝觀冰壁上的字跡,臉上露出前所未有的認真。郝幼瀟受其影響也是看了過去,隻是看了半天也沒看出李初一到底在觀察些什麼,複又疑惑的望向了他。
李初一沒有理她,甚至都把她忘了。他現在極為專注,五行子,九段話,逐行掃視,每個字每個比劃都不放過,眼睛一眨不眨的仔細觀摩著。
前四行字沒看出什麼問題,就是一首顯擺自己的打油爛詩。可是當他看到最後那一行醜到極點的“哈哈哈”時,他的腦海裏瞬間劃過一道閃電。
為什麼是九個“哈”字?
以此人的文風來看,他的詩句雖爛但是也很講押韻的。可是這麼一個喜歡押韻的人寫到最後卻用了九個“哈”字,這是為什麼呢?
為了排版好看?
那寫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是更好看嗎?
這樣寫不但左右對稱,讀起來也順口。李初一念叨了幾遍,怎麼念怎麼感覺九個“哈”字一口氣說出來實在是別扭。
那是為了什麼呢?
那是因為這九個字有問題!
別看都是“哈”,可是仔細看會發現每個“哈”字都不一樣,甚至其中幾個已經淩亂到不像個“哈”字了,若非擺在一行之中而是單摘出來,你第一眼絕對不會認為那是個“哈”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