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初一頭上挨了一巴掌,心說:“這妖怪吃就吃吧,怎麼打人呢?怎麼還罵上了呢?”等了半天,也沒感覺被咬,睜開眼睛一瞧,旁邊一人怒目看著自己,不是道士是誰?
“師父!”李初一驚喜的叫了一聲,一個咕嚕坐了起來,這才發覺自己又能動了。
喜滋滋的看向道士,隻見道士雙眉倒豎,一臉怒容的看著自己,手裏還掐著那隻羊妖的脖子,羊妖不斷地掙紮,滿臉的驚恐之色,但是道士的手紋絲不動,掐著它穩穩地申在一旁。
“還笑,你個兔崽子!”道士見李初一滿臉美滋滋的坐了起來,張口罵道,“老子養了你十多年,怎麼就養出你這麼個廢物來了?”
李初一趕緊賠笑:“嘻嘻,師父你回來啦,還好你回來的早,要不你徒兒我就真的命喪於此,隻能去與紫鳶他們做伴了!沒死就好,沒死就好,活著真好啊!”
道士一聽,更是火大,怒罵道:“放屁,老子就沒走!老子我一直就在旁邊看著呢!本想看看你這小兔崽子有沒有長進,沒想到還是這般懦弱無能!”
李初一聽道士這麼一說,心裏頓時也是不願意了,心想你沒離開看見我這麼危險你不趕緊出來,非要等我要死了才出來,你是我親師父嗎!
但是這話他可不敢說出來,頭上那一巴掌的疼勁兒還沒過去呢,說出來可就不止一巴掌了,於是便滿含委屈的說道:“師父,我掙紮了啊,但是沒掙紮成功啊,動都動不了,你說還咋掙紮?”
“豬腦子!”道士見他還敢辯解,頓時更生氣了,“怎麼掙紮?你不會動腦子啊?剛剛明明右手都能動了,說明你的麻勁兒已經快過去了,這破羊咬你,你胳膊抬不起來就閉眼等死?你不會躲?你頭不能動嗎?”
“頭是能動,但是躲了不也一樣會咬上嗎?那不都一樣嗎?”李初一更委屈了,躲不躲都是死,自己怎麼還錯了呢?
道士聞言,好像腦袋都氣冒煙了,剛要怒吼,但看著李初一委屈的小臉,又忍了下來。順了半天氣,才低沉的說道:“頭能動,可以躲吧?躲開了,這破羊會咬在你一半腦袋上,而不是整個腦袋,甚至運氣好隻可能會咬住你的一半臉上,半個腦袋被咬住了,就一定會死嗎?半邊臉被咬住了,就一定會死嗎?”
李初一聞言頓時一愣。
道士接著說道:“它咬住你,如果你僥幸不死,那肯定會感到疼,感到疼,你渾身的麻勁兒不就解開了嗎?你不就能動了嗎?你能動了,不就可以與它拚死一搏了嗎?到時候拚死了,那你也不能讓他好過,怎麼也要讓它留下點什麼;若是你把它拚死了而你不死,那你不就活了嗎?”
李初一默然。道士雖然說得很殘忍血腥,但是是有道理的。若是自己僥幸不死,雖然自己這不到十年的功力可能打不過這羊妖,但是怎麼也能讓它留下點紀念品,總比自己這閉目等死的強多了。
道士見李初一默默無聲,知道他在反思,等了一會,微微歎了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道:“初一,你自幼跟我修習,應當知道我們修行之人,修的便是自己的道,行的便是與天爭與地爭與人爭之事。修行之路,多九死一生之事,若意誌不夠堅定,遇事便輕言放棄,那結果,唯死而已。天無絕人之路,任何災難都會有一線生機,但這一線生機不是等來的,而是靠自己找來的。若是自己都放棄了,那隻會是十死無生。你,可明白了?”
李初一聞言,翻身跪在道士麵前,磕了一個頭,低聲說道:“徒兒明白了,徒兒錯了。”
道士點點頭,麵容緩和了很多。
“起來吧,明白了就好,希望你能謹記,今後的將這一點貫徹到你的修行之中。”道士微微一頓,“初一,你記著,為師能護得了你一時,但是不可能護的了你一世。等到哪天為師離開你身邊的時候,希望你能在這漫漫塵世間獨自活下去,爭出一片自己的天空。”
李初一聞言頓時一驚,道士可從來沒說過這種的話,自己也從來沒想過要沒有道士在身邊的日子。現在聽到道士這麼一說,心下頓時一陣驚慌失措。
猛地抬頭望向道士,張口結舌的剛想說話,便見道士揮揮手,微笑道:“好了,不用多說了。這次其實是為師對你的一個考驗,這二樓的幻境做的極為逼真,尋常的手段很難破的開這陣法,唯一的方法便是找到這陣法的陣眼。但是這陣眼何其難尋,還好此陣造詣狗高明,時間也夠久,這陣眼已然生出了陣靈。隻要找到這陣靈,這陣,也就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