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琳苦笑:“我明白,我無話可說了。”
未必是壞事,但也不是好事啊!夏家要借這個機會將肉肉的“夏家四少爺”的身份公開化,“夏家四少爺”是何等尊貴的身份,她以後想帶肉肉離開,就難了!
肉肉的身份被所謂的上流社會認可和知曉以後,就代表了夏家,而且男尊女卑,誰能容忍她帶走夏家金貴的小少爺?夏家這一招,實在夠狠的。
這一天,無論她願不願意,肉肉的生日宴會就這麼敲定了,夏家隨即進入了緊張的籌備之中。
幾天以後,肉肉的九歲生日宴會來臨。
這一天的夏府,張燈結彩,鼓樂齊鳴,裏裏外外修飾一新,上上下下打扮光鮮,到處一派喜氣洋洋,嫁女兒和過年都沒有這般喜慶隆重的。
從上午開始,前來慶賀的客人就絡繹不絕,而且很多都是顯赫的王公貴族,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是夏鶴清過八十大壽呢。
肉肉一大早就被打扮得跟仙童似的,被夏夫人牽著手,在後花園跟客人打招呼。
夏夫人一臉慈愛和驕傲地向客人介紹這位“小兒子”,賓客們無不讚歎他生得宛如仙童下凡、夏老爺和夏夫人好福氣什麼的。
臨到中午的時候,連夏老太太都親自出麵了,摟著肉肉,口口聲聲“乖孫兒”,不斷向來賓炫耀自己這個乖孫兒有多麼可愛聰明、將來必成大器之類的,令所有賓客對肉肉的印象變得極為深刻起來。
夏雨琳看著這一幕,心裏全是火氣,但忍了這幾天後,她也冷靜了,暗暗道:好,你們下了這麼多苦功夫想造成“肉肉是夏家孫兒”的事實,想將肉肉從我身邊帶走,我就先讓你們得意得意,到時肉肉還是跑,我看你們的顏麵往哪裏擱!
不舒服的不止她一個。
所有的夏家小姐、兒子們都不舒服,想想,一個沒有夏家血脈的野種比嫡正的夏家子嗣更受重視,這讓他們能忍得下?但因為上頭已經下達了不得欺負肉肉、否則嚴懲的命令,她們都隻得忍著。
這些人中,最憤怒、最不甘心的是夏之璧和夏之瑜,夏之璧借公務之名,在外麵躲著不回來,免得看了生氣,但夏之瑜就沒地方可去了。
此刻,夏之瑜坐在角落裏,看似埋頭吃點心,目光卻透過低垂的劉海,看著肉肉,眼裏全是恨意。
區區一個外來野孩子,憑什麼跟他這個嫡正的夏家少爺平起平坐?為什麼家裏不將這個野孩子趕走,難道家裏真的要讓他當夏家少爺,繼承夏家的權勢與財富嗎?他不服氣,就是不服氣。
“唉,肉肉長得這麼漂亮可愛,又這麼聰明受歡迎,再過幾年,這家裏就不需要我了……”一個幽幽的、熟悉的聲音,傳進他的耳裏。
他抬頭,看到夏絢坐在幾步開外,一臉苦悶地喝酒。
他從夏絢的聲音裏聽出了不滿,便將凳子挪過去:“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那野孩子還能將你趕走?”
他不喜歡夏絢,但更不喜歡現在的肉肉,相較之下,他覺得他勉強可以搭理一下夏絢。
“趕倒不至於。”夏絢苦笑,“隻是肉肉很聰明,又那麼招人喜歡,家裏已經暗中讓我以後教肉肉做生意,帶肉肉多認識一些人,等肉肉長大了,就將生意交給他……”
“哈,這怎麼可以?”夏之瑜驚叫,“他又不是夏家人,沒有夏家的血脈……”
“噓,三弟,這話可不能亂說。”夏絢板起臉,低聲警告他,“讓家裏人聽到你說這樣的話,會挨罵的。剛才二哥說的事情,也隻是二哥的猜測,絕對沒有任何人跟二哥這麼說,你別當真了。”
他越是否認,夏之瑜越是覺得他說的是真的,因為這位二哥說話向來謹慎,沒有撒謊的記錄。
“我就說怎麼了?”他不服氣地道,“我才是嫡正的三少爺,別人能將我怎麼著?”
“三弟,我提醒你,”夏絢低聲道,“四弟這段時間遇到了很多不好的事情,外頭有傳言說是大哥在暗中搞的鬼,想將四弟趕出家門,這對大哥的聲譽很是不好。你想,如果你說出這樣的話,四弟若是出了什麼事情,比如中毒、落水、被砸打之類的,別人還不得懷疑你麼?外頭懷疑大哥就夠了,怎麼能連你一個小孩子都要被懷疑呢?”
這番勸導的“好話”,讓夏之瑜的心機迅速轉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