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琳的目光轉向楚留非,盯得緊緊的,這件事情,她還是第一次聽說哪。
“我是認識那些女子。”楚留非很是坦蕩,沒有什麼遮遮掩掩的小動作,“其中一部分乃是舊識,另外一部分是因為她們被你盯上了,我為了保護她們或找到你的破綻,才故意與她們親近。我身為六扇門的總捕頭,又是調查這一係列神秘死亡事件的負責人,我這麼做全是出於我的職責,我沒有任何違背法例或見不得人之處。”
舍微道:“我是畫師,我遇到我認為美好的女子,想為其畫畫像,這也是出於我的工作,而且雙方均是自願,並無任何強迫之舉。楚大人親近這些女子就是光明磊落的,為何我就要被懷疑是殺人凶手?十一小姐,不瞞你說,我也注意到了這件事情,心裏一直為那些女子傷感和遺憾,暗中也作過一些調查。我不知道誰是凶手,但是,那些女子無一例外都與楚大人有交情,按照常理,我有嫌疑,楚大人同樣有嫌疑。”
楚留非冷笑:“因為自己被懷疑,所以就拖別人下水,或者反誣別人,這種伎倆我見得多了。你真的以為這種手段能起到作用?”
舍微跟他一樣坦然:“我說過,我並不知道誰是凶手,我隻說我與你都有嫌疑。我說這話,是為了提醒十一小姐好好保護自己,對任何有嫌疑的人物,最好都不要大意。”
楚留非摸了摸夏雨琳的頭:“十一,你相信我的對不對?”
夏雨琳公事公辦地盯著他:“我問你,你覺得舍微公子為什麼要做那樣的事情?也就是說,動機是什麼?”
楚留非有點無奈:“這種事情隻有他知道了。但我猜這與他的出身和成長經曆有關。我說過我一直在查他的背景來曆,他絕對不是普通的畫師,他的來頭很可能非常大,大到也許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這樣的人卻獨自飄泊,恐怕是遇到了什麼巨大的磨難,導致心理變態……”
舍微還是保持著清淺的微笑,情緒沒有什麼變化,隻是聽到這裏的時候,他開口打斷了楚留非的話:“楚大人不也同樣如此嗎?十一小姐,我為了追查那些女子為何接連死亡的真相,也調查過楚大人的背景來曆,發現楚大人果然不是池中物啊,說不定他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人物,隻是因為命途多舛,不得不流落民間,竭力掩飾身份,心理扭曲……”
“舍微,你非要造我的謠是不是?”楚留非冷冷地打斷他的話,眼裏已經有了殺氣。
“造謠?”舍微搖頭,“我隻是像楚大人一樣猜測罷了,而且我隻告訴十一小姐,信不信我的話,全由十一小姐決定。”
夏雨琳覺得頭好痛,覺得她一口氣接收到的驚人信息太多了,她根本無法做出判斷。
但她很早就覺得這兩個男人不簡單的,他們現在互相揭的對方的底,說不定是真的,她這樣一個熱愛自由的普通女人,知道人家死死捂住的秘密,真的好嗎?
“丫頭,你說吧,你信我還是信他?”楚留非的大手在她的頭頂來摩挲,問。
“幹嘛這樣逼我表態呢?我又不了解你們……”
“丫頭,虧我們出生入死這麼久,我對你死心塌地,你居然懷疑我……”楚留非的眼裏和聲音裏,居然流露出受傷的情緒,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夏雨琳很想說什麼,但一陣陰風吹來,她哆嗦著打量四周後,說不出來了,隻是道:“兩位,咱們在死人的地頭上說這些事情,不合適吧?我看我們還是談正事。”
她盯向舍微,鄭重地道:“你提的第一個條件,我答應,你說吧,你想什麼時候作畫。”
舍微笑了,這一刻,夏雨琳似乎看到漫山遍野的墳包裏升起一隻隻靈魂,這些靈魂都在往天堂而去。
“那就明天吧,十一小姐想在哪裏畫,穿什麼衣服,做什麼打扮,全由十一小姐決定。十一小姐覺得最舒適、最好的狀態,就是我最想畫的效果。”
夏雨琳當機立斷:“那就明天上午,地點就在你家裏吧。”
東西丟失,她負有責任,所以,她責無旁貸,她就不信畫一幅畫能要了她的命。
舍微抬頭看看天色:“既是如此,咱們現在就離開這裏吧,要不然時間可趕不上。”
楚留非看夏雨琳主意已定,歎了口氣,摸摸夏雨琳的頭:“既然你非要冒險,那我隻要舍命保護你了。”
“呸。”夏雨琳雖然還是給他白眼,後半句卻是,“希望你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