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蟒蛇的眼睛對視片刻後,她終於控製不住了,眼前一暈,身體往樹下栽去。
她落進一個人的懷裏。
楚留非的動作很快,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先躍到樹下的,反正及時接著了她。
她瞪著眼睛,看著他,還是陷在驚恐之中。
楚留非的眼睛在笑,聲音也帶笑:“瞧你一臉要哭的樣子,隻是一條蛇,你就這麼怕?”
這個混蛋,他懂得什麼?夏雨琳心裏又怒又委屈,她也是正常女生好不好,差點被這麼大一條蟒蛇給吞了,能不怕嗎?
而且這裏又是深山野嶺,荒無人煙,還隻能夜間行走……
楚留非還是不以為意:“香血海怎麼樣也比那條蛇可怕吧,就你這樣怎麼去救胖小子……”
夏雨琳張口就要罵他,然而,發出來的聲音卻是“哇——”的哭聲,但她又害怕發出這樣的哭聲會引來殺手,便把臉龐埋進他的胸口,哭,讓哭聲夾在兩人之間。
楚留非:“……”
他就這樣抱著她,讓她哭。
枝頭,夏公子兩顆綠眼睛眯成兩條縫,小黑臉上一臉黑線,他怎麼有一種非禮勿視的感覺?
良久,夏雨琳總算發泄夠了,將臉龐移開:“放我下來。”
楚留非手一鬆,夏雨琳掉落到地上,屁股有點疼,她揉著屁股爬起來,抹著眼睛道:“現在怎麼辦?”
丟臉死了!但臉都已經丟了,她還能有什麼辦法?反正他不是三姑六婆,也不會把這種事情說出去,她還是能承受得住這樣的丟臉。
楚留非道:“你閃開些,我來收拾現場。”
不收拾幹淨,若有香血海的人經過,一定知道有高手曾經潛伏在這裏,從而引發警戒。
夏雨琳乖乖地退到一邊,楚留非利落地躍到樹上,待蟒蛇傷口的血跡凝固以後才拔出軟劍,係回腰上,而後將蟒蛇頭部扛在肩上,將蟒蛇的身體纏在腰間,躍下大樹,往懸崖的方向行去。
看他的樣子,真的像在背隻雞似的……夏雨琳覺得她真的不用擔心他晚上背她走路會累倒。
但楚留非去得有點久。
都半個小時了都沒回來,她有些擔心,想去找,但又怕她會迷路,想讓夏公子去找吧,又不怕一個人留在原地,急得在原地來回團團轉。
夏公子趴在樹幹上,四肢下垂,兩眼成縫,意興闌珊地看著她:她急什麼呢?那種男人一看就是禍害遺千年的類型好吧?
當楚留非的身影終於出現,夏雨琳跑過去:“你終於回來了,我以為你掛掉了呢。咦,你洗了衣服?”
楚留非的衣服是濕了,似乎洗過了。
“我將蟒蛇的屍體丟下了懸崖,然後發現附近有殺手,順便殺了,將屍體也丟下懸崖。衣服染了血,我不想引來野獸,順便把衣服也洗了才回來。”楚留非說得輕描淡寫的。
“啊,這麼次的天氣,冷了會感冒的。”夏雨琳很佩服他的體能。
“運氣半個時辰就好。”說著,楚留非便盤退坐下,開始運氣。
他的姿勢標準如老僧入定,夏雨琳蹲在旁邊看了半晌後,訕訕地退到一邊,做體操。
大半個小時後,楚留非站起來:“繼續到大樹上去吧。”
他一隻手挾著夏雨琳,像隻猴子般,三兩下就爬到大樹上,夏雨琳發現他的衣服真的全幹了,真是神奇。
經曆了這一天的凶險之後,夏雨琳突然對這片大森林就不那麼怕了,接下來,不管發生什麼事,比如踩到死人的屍骨、摸到樹幹上的一大片毛毛蟲、掉進布滿動物屍骨的洞穴裏什麼的……好吧,還是很恐懼,但都不會失控了。
晚上,基本上都是楚留非背著她走,她其實也不算吃太大的苦頭。
她沒想到的是,他們居然會在這片深山裏一走就是大半個月,而這時,距離肉肉被抓已經過了一個多月。
她在深山裏艱難行進的時候,位於山脈深處,無人知曉的某處,傳出一個孩子撕心裂肺的哭聲。
“痛痛痛痛,肉肉不要練了,肉肉想吃肉,想洗香香的熱水澡,想睡軟軟的大床,嗚嗚嗚嗚……”
沒有任何溫度和起伏的聲音響起來:“什麼時候練成功了什麼時候吃飯,哭死也沒有用。”
“可是肉肉沒有力氣了,肉肉很累,還受傷了,流了好多血,肉肉要死了……”
“要麼死,要麼成功,沒有第三條路。”
“你們、你們都是壞蛋!我要十一!十一救我——”小孩子邊哭邊尖叫,“十一救我——肉肉要被壞人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