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琳沒費什麼力氣就打聽到“舍微公子殺人”的經過,這事已經在玄州傳得沸沸揚揚,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事情經過是這樣的:
舍微公子在秦親親的閣樓上給她畫畫像,當時,秦親親就坐在窗邊,穿著撩人的衣服,擺著撩人的姿勢,舍微公子一邊給她作畫,一邊指導她調整姿勢。
兩人畫得正投入時,花巨資包下秦親親但已經一個月沒來的某客人恰好上門,一眼就看到舍微公子親自給秦親親擺poss的場麵,那場麵據說非常曖昧,這位客人當即就氣瘋了,衝上去對著舍微公子就是一頓狂毆。
毆打過程中,這位客人不知怎的就從窗口掉下去,摔死了。
他是從二樓掉下去的,按理說這點高度不至於會摔死,據官府驗屍,他是被自己的頭冠刺入腦袋死的。
死者是本城最有名的惡霸,仗著父親是本城高官,姑姑是宮中寵妃,在玄州城欺男霸女,無惡不作,其惡行絕對是罄竹難書,三天三夜都說不完,夏雨琳沒去打聽這他的惡行,隻確定死者家境富貴,有權有勢,是本城上上下下都敢怒不敢言的惡少。
案發當天,死者穿得非常華麗,戴的頭冠乃是純金打造,用金簪子固定,冠尖高聳,他從二樓墜落之時,頭發大概在廝打中變得鬆散,頭冠束得不穩,先他落在地上,而他運氣不好,落地時腦袋正好砸在頭冠之上,冠尖就紮進了他的一隻眼睛裏,外加腦袋也被紮了兩下,就這樣掛掉了。
秦親親這麼描述死者墜樓的經過:桂公子邊罵邊打舍微公子,她在旁邊怎麼解釋都沒用,舍微公子沒有解釋,也沒有反抗,隻是努力躲閃,臉上和身上挨了好幾拳,而後,她努力將桂公子拉開,桂公子卻將她推倒,用力朝舍微公子撞去,當時舍微公子正好站在窗邊,趕緊往旁邊一閃,桂公子收不住力道,就從窗口上栽了出去……
舍微公子的描述基本與秦親親吻合。
但幾個跟著桂公子上門觀賞秦親親的貴族子弟卻有不同的描述:舍微公子和衣衫不整的秦親親抱在一起,桂公子見了大怒,衝過去跟舍微公子扭打在一起,因為桂公子占了上風,又要他們莫要插手,他們就沒有出手相助,哪料到,秦親親好不容易將桂公子拉開以後,舍微公子卻突然衝過去,將站在窗邊的桂公子推出去……
證人的證言不一,官府采用了“大多數人”的意見,也就是死者那三名朋友的意見,認定是舍微公子故意殺人,判死刑,秦親親犯有偽證罪,但因為程度不重且認錯態度好,罰她一萬兩銀子,不必坐牢。
現在,秦親親繼續在軟香樓裏當她的紅牌兼頭牌,舍微公子就在監獄裏作畫。
夏雨琳聽到這些據說從庭審現場傳出來的一手情報,想了想,往軟香樓走去。
她很快就見到了秦親親,秦親親看起來好得很,仍然風情萬種,美豔性感得不得了。
“桂公子是你殺的吧?”她一見到秦親親就這麼說。
秦親親正在塗手指甲,夏雨琳就是想不明白,為什麼性感妖嬈的美女們有事沒事就弄手指甲呢?
“夏小姐這麼說我,可有什麼依據麼?”她問。
夏雨琳道:“都過去大半個月了,我不在現場,也沒看到什麼物證,當然沒有什麼證據,但是,我相信你一定很瞧不上桂公子這種男人,恨不得他早點死了才好。”
秦親親抬頭,給了她一個媚眼:“我瞧不上的男人多了,難道我每一個都要他死嗎?”
夏雨琳道:“但桂公子不一樣。他包下了你。還是包整整一年。我隨便在玄州城裏打聽一下就知道了,你上一次被包已經是三年之前了,據說那個包你的老男人是縱欲過度死的,而後再也沒有男人包得起你,因為你的要價實在太高,直到桂公子出現。”
“桂公子長得如何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提到他的人沒有不詛咒他的,尤其是女人,個個都麵露厭惡之色。我還聽說他在男女方麵非常變態,家裏的小妾都被他弄死了好幾個,而且這家夥不學無術,草包一個,我看你這房間裏用的東西都很有品味,尤其是字畫、古董、寶劍什麼的都是名品,結交的也多是才子和豪傑,你又那麼驕傲,我覺得你絕對無法忍受一年之中不能接觸像樣的男人,隻侍候這樣的蠢豬。”
喵的,青樓界的紅牌、頭牌之爭恐怕不亞於當代的娛樂圈頭號女星之爭,秦親親能連續多年穩坐“第一名妓”的位子,能是什麼簡單的角色?
這樣的女人會甘心讓一個不學無術、隻會為非作歹的男人霸占自己整整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