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落葵!夏落葵不知何時已經站在她前方一丈多遠的地方,背著雙手,靜靜地看著她,平靜、安靜、沉靜得就像一株草。
她……夏落葵是什麼時候來的?來了多久?又聽到了多少?又為什麼會來這裏?
“怎麼還不滾?”樹影裏的男人看到夏蘭還仵在那裏,不耐煩地問。
夏蘭的聲音,就像被掐住脖子的母雞:“落、落葵……夏、夏落葵來、來了……”
男人倒抽一口冷氣,往旁邊移到兩步,看到了站在那邊的夏雨琳,臉色當場就變了,隨後抿緊雙唇,蹲下來,準備從花叢的空隙中溜走。
但他才動了一下,夏雨琳的聲音就傳過來:“我已經看到你了,這裏五丈之內至少有十幾個高手盯著,你想讓我像抓條狗一樣追捕你嗎?”
男人不動了,慢慢站起來,也不說話,隻是靜靜地隱在黑暗中,靜觀其變。
憑他的身份和地位,他怕什麼?夏落葵就算發現了一切,又能將他如何?他根本不必害怕。
夏雨琳看到樹影裏的男人不動了,這才又看向夏蘭:“夏蘭,你可以告訴我真相了吧?”
夏蘭抽了抽鼻子,一隻手悄悄地摸進袖子裏,剛想哭,夏雨琳就冷冷地道:“我已經看穿了你的謊言,你不要試圖對我撒謊,也不要跟我哭可憐,更不要想著除掉我,我不是一個人來的。”
當下,夏雨琳拍了拍手,她的身後立刻走出一群人,入娣、尚天和葵園的其他護院,個個虎視眈眈地盯著夏蘭。
夏蘭的臉色變了,但因為身在暗處,臉上又蒙著圍巾,臉上的表情並不明顯。
“十一姐,你、你在說些什麼呢,我聽不懂……”半晌,她才勉強地笑笑,問。
“你的袖子裏是不是藏著一把小刀?”夏雨琳的目光很犀利,“先前,你的腰間也藏著一把小刀,你大概是想用這把小刀來割斷夏木藍的喉嚨吧,但是被我想辦法摸走了,你才不得不換其它的方法殺掉夏木藍。”
夏蘭後退一步,雙眼震驚地看著她:“十一姐,你、你瘋了嗎?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你是不是因為破案的壓力太大了,覺得我是最好欺負的,才像別人一樣來欺負我?冤枉我?”
“你確實是很好欺負。”夏雨琳道,“但是,你也很會裝,裝可憐,裝柔弱,裝無害,不過,這些手段全都沒用了。我知道有人威脅你或命令你對夏木藍動手,順便給我製造一些麻煩,我勸你現在就把這個人供出來吧,那個人正好也在這裏,大家正好對質。”
她跟蹤夏蘭到這裏,一來就聽到夏蘭和那個男人的對話,但因為隔了好幾米,那個男人又故意壓低聲音,她並沒有聽得太清楚,隻隱隱聽到男人的斥喝聲與什麼“與我無關”之類的,但夏蘭說的話,她倒是幾乎都聽到了。
這樣的對話,聽起來不就像是下屬暗中向上司報告任務完成情況嗎?
她賭隱在樹影裏的男人就是幕後黑手或其中之一。
夏蘭還是想哭的聲音:“十一姐,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隻是心裏害怕,就出來走走,然後遇到同樣在散心的人,說幾句話而已,你這麼說我,我、我冤死了……”
“看來我不說清楚,不拿出證據,你就要繼續賴下去了!”夏雨琳抬頭看看中天明月,道,“今天是中秋,我真不想再為這種事情煩心了,那就一口氣將我的推測全說出來吧,不管我說得夠不夠完美,坐實你的罪名總是可以辦到的。你就好好聽著,別哭別裝可憐,要不然別人再扇你巴掌,我一定不會管。”
而後,她頓了頓,一字字地道:“從你第二次說你看到了香香,還被香香掐脖子,差點窒息開始,我就重點懷疑你了,此後就沒再信過你關於香香鬼魂的任何說法,而且,你每說一次,我對你的懷疑都多一分!”
夏蘭聲音微微擅抖:“你、你……我說的都是實話,你為什麼不信我?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說的是謊話?”
夏雨琳盯著她:“問題根本就不在於我有什麼證據證明你說謊,而是,你根本沒有證據證明這個世上有鬼!”
夏蘭尖叫:“胡扯!你胡扯!我的臉上滴滿了血,我的手上也沾滿了手,我的脖子被掐到差點斷氣,這些不是證據嗎?難道這些還不足以成為證據嗎?”
夏雨琳冷笑:“這些隻能證據你確實受到了傷害,但並不能證明這是香香的鬼魂行凶!而且,你那天晚上的敘述充滿了疑點!”
“什麼疑點?”夏蘭尖叫,“到底有什麼疑點?你說,你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