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前幾步站到門口:“看江先生神色,是否從這裏出去並不難?”
“這區區數方之地,根本困不住我江家真龍!”江嚴倨傲地道,聽了這麼多年的阿諛奉承,更是助長了他的狂妄之氣。
“不過一地頭小蛇,還敢自詡為真龍,也不怕別個聽了笑話!”
“羅家小兒不必囂張,勸你還是識時務點,我江、許兩家在兩都的地位不可取代,你還是早點交出該交的東西,莫要再去學你那個渾爹,落不得個好收場!”
“你是找死!”
聽了江嚴的話我心中怒意爆發,連日來積壓在心裏的火氣釋放,雙掌狠狠地推到門上,直把牢門推的哢哢作響。
“羅陽!”
邱雪瑩一聲清喝拉回我的思緒,提醒我要注意場合,她已經向上級遞了申請,倘若我在這個時候對犯人使暴,上級便會以此為由咬著不批準,我便失去了審問江嚴等人的機會。
其實在包廂抓住江嚴等人時,我就按捺不住要動手,是邱雪瑩在背後勸阻,叮囑我理智一些,學會運用法律的武器來懲戒這幫惡人,因此我才一直憋著這口惡氣,剛剛江嚴提及並侮辱我的父親,所以忍不住爆發。
現在平靜下來,也暗忖自己不應該,豈可被江嚴如此輕易地影響了心性。
江嚴是刻意那麼說的,想讓我在獄警麵前失態,以此落下口舌,從而在此處備受排擠。
好在邱雪瑩一語點醒我,不然還真就上了他的當。
再反觀江嚴,得意之色更甚,剛剛鬥心的一個小回合裏他占了上風,便有幾分看不起人的意思。
“你羅家盡出莽夫,你父如此,生兒也如此,怪不得泱泱華夏沒你羅家出頭之地,莽夫若能出得了頭,還要我們這些謀士幹什麼?”
“那江謀士且消停在裏麵待著,待我這個莽夫多找些證據,請你吃一輩子牢飯。”
說完我就換下一間牢房,不再繼續和江嚴進行口舌之爭,且讓他自娛自樂即可。
許光義要比江嚴沉默得多,端正坐著思索,沒有人清楚他在想什麼,隻是見到我時,才抬眼望外麵,歎息一聲並不言語。
三人中,坐的最穩的要屬池上先生,被困在這數方之地,卻不見有半點慌張之色。
我站在遠處打量許久,也分辨不出此人是真是假,倘若隻是龍櫻社找的替罪羊,那一般小嘍囉又怎會有這般心性,可若真的是龍櫻社池上,那龍櫻社為何一直不來營救?
這很是讓人想不通,也讓人擔憂接下來的事。
三人牢房徘徊一圈,再次叮囑邱雪瑩切記加緊看管才欲回去。
邱雪瑩和張麗一直送到大門口,見我悶悶不樂,邱雪瑩勸道:“在上級答複前你還是不要來了,免得江嚴用一些不堪的話幹擾你。”
“就是我今天衝進去暴打了他,又當如何?”
“那樣上級一定不批準你單獨審訊。”
“如果我非要審呢?”
“這……”邱雪瑩皺了皺眉,確定周圍沒有獄警耳目才開口,“燕京的形勢錯綜複雜,很多走仕途的都倚仗著江、許兩家,所以擁護他們的人數不勝數,如果不是我手裏握著鐵證,江嚴和許光義怕是早被放出去了。”
“什麼?”我真沒想到幕後竟然如此黑暗。
“而且監獄裏的獄警很多都是打點過的,表麵看起來是在看牢,實則也是在暗中保護,一旦有半點風吹草動都會被傳出去。”
“這幫貪心的家夥!”
我恨恨地捏了捏拳,沒想到連監獄都被他們插了手,實在是恨得牙根癢癢,怪不得江嚴如此倨傲,身在牢房還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原來內裏早就做了準備。
“這些天我沒少想法子,甚至和上級申請調小組成員來看守,可無奈上級遲遲不準,再這樣下去我都要上火了。”
比起燕京城裏攀附權貴抱團成夥的仕人,邱雪瑩這裏無疑成為了眾矢之的,先前上級催瘋人案件催得緊,一直逼著她盡早結案,如今真的抓到了瘋人幕後的始作俑者,卻又不再催了,這讓她很是費解,甚至懷疑上級的初衷。
總之,瘋人事件背後關係複雜得很,隻要蹚進來就能發現這是一灘渾水。
我一邊踱步一邊琢磨:“你是說,壓力都來自於江、許兩家走仕途的朋友。”
“正是。”
“這倒是好辦,我認得一個朋友,她或許幫得上忙,當然,江、許兩派聯手自是難與其抗衡,能抵消多少算多少。”
“如此最好。”邱雪瑩連忙道,這幾日她電話接了一通又一通,都是邀她過去私下商議此事,她都借口推脫,也感覺到那幫人越來越不善,實在是壓抑得緊才向我吐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