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乎,兩隻兔子一直在“等”我出來。
烹飪的調料沒人帶,婆婆準備了些調味藥料,說是放些吃了對身體有好處,讓我將就著使,我放在鼻子附近嗅了嗅,然後招呼鬼仇一起烤。
將近半個小時,烤肉的香味飄散開來,我一邊灑藥料一邊示意冷月去叫阿涼。
阿涼出來的時候冷月一直扶著,邁步也很慢,簡直虛弱到了極點。
等她坐下來,透過火光依稀能看到那蒼白之色。
湯貝貝生病的時候也是臉色泛白,但絕對不像阿涼這樣蒼白,因為這蒼白有些恐怖。
阿涼有意無意地瞟了鬼仇一眼,虛弱的沒有力氣講話。
我並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是湯貝貝趴在我耳邊講的,她講完我才在阿涼和鬼仇身上掃了掃,低下頭若有所思。
大家圍著火堆嘮嗑,邱雪瑩從剛開始的拘束,到慢慢的融入進來,她的身份比較特殊,說白了和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但能坐在一起有說有笑,又何嚐不是種緣分。
兔子肉放在一旁晾著,婆婆先為大家盛湯喝,石碗並不夠人手一個,但接下來一幕就精彩了,我和湯貝貝公用一個,邱雪瑩和冷月自動抱團。
還剩下兩個碗,婆婆怎麼著也得用一個,鬼仇看了看,當即把最後一個碗拿給阿涼。
阿涼默默接過去,目光沒敢在鬼仇身上多停留。
比起藥湯,兔子肉的誘惑力更大一些,當然,最補血和最有營養的地方,都通通留給阿涼,剩下的大家分。
邱雪瑩說,像這樣的夜晚她從來都沒有想過,那個時候部隊裏軍紀很嚴,她和幾個夥伴商量過好多次,要大家在訓練之餘來一場篝火晚會,在有生之年也瀟灑一回,哪怕是受處分,但起碼不會留下遺憾。
可真到了準備的時候,又有很多人泄了氣,最終這場篝火晚會也隻成為空想,並沒有去付諸實踐,直至今日,她終於體會到這種感覺。
雖然說不是曾經的夥伴,但她隱隱能找到點曾經的感覺。
阿涼吃完喝完就休息了,整個人還是很虛弱,好在婆婆的養生湯有奇效,她喝了總算能跟大家嘮幾句嗑。
直到聽見她的聲音,大家才著著實實鬆了口氣。
阿涼的飯量不大,連準備給她的份兒都沒吃完,剩下的通通便宜幾女了。
不管是什麼地方,隻要讓女人紮了堆,你就聽吧,絕對是嘰嘰喳喳個沒完。
我和鬼仇躲遠遠的,躲在樹幹底下抽悶煙:“你做的很好!”
“生存立命之本,做不好還有啥臉麵活在這個世界上。”鬼仇低下頭,狠狠吸了口煙。
“那你有沒有想過,等這一切結束了,做什麼?”
“還沒考慮過,先活下來再說。”
“賣藥行嗎?”
“賣藥?”鬼仇睜大眼睛,顯然沒有想到我暗指的含義。
“對啊,冷月跟沒跟你說過,阿涼在大寨裏有家醫館。”
“說是說過,來前也去過,等等,你是說……”
“咋,不願意?”
鬼仇低下頭猛吸幾口煙,再次抬頭憨憨地問:“能嗎?”
“你先說想不想吧?”
“從來都沒想過,賽坡肯定也這樣,因為這對俺們來說是奢望!”
一句“能嗎”就足以反映出他心裏的想法,他很欣賞也喜歡阿涼這樣的女孩兒,當然這隻是他的個人想法,還得問阿涼,倘若阿涼也願意,我一定把他們的婚禮辦熱熱鬧鬧的,一個是過命兄弟,一個是心慈仁厚的好妹妹,我怎麼能不重視起來。
是夜,婆婆回山洞陪著阿涼,剩下的人人在外麵打帳篷。
我和湯貝貝躺在一個帳篷裏,想起這兩天發生的事,我還是覺得恍惚不已,於是給自己點支鬱悶煙。
湯貝貝本來是要搶過去掐滅的,但看到我的臉色又縮回手去,隻是提醒道:“就這麼點空間,還都被你占了!”
我刮刮她的鼻子,再最後吸兩口將煙頭掐滅。
“我想起來一些事。”
“啥?”
湯貝貝扒開我掏耳朵的手:“我說,今天背你的時候,我想起來一些以前的事。”
“真的?”這個消息對我而言真是猝不及防。
“難道我很像在開玩笑嗎?”
我有點迫不及待,廣西此行的目的不就是這個麼:“你想起了什麼?”
“廢棄廠房,舊馬路,我光著腳背你。”湯貝貝揉揉腦門,“暫時隻能想到這些,其它的記不起來。”
“太好了!”我捧起湯貝貝的臉頰親一口,她剛剛描述的場景我還有印象,並沒有忘,應該是那起綁架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