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我們就到出租屋搬家,湯貝貝把興趣班的課全部交出去,然後帶著李梅去了醫院。
回到辦公室,我看了看日曆,一天天逼近年關,和安德魯約定的日子也越發地近。
華夏有春節,可美國沒有,安德魯不會考慮我春節做什麼,他隻知道計劃按時執行,並早一點結束,因為他和加比要回老家,過最簡單也最幸福的生活。
思索之下我撥通一個陌生號碼。“喂。”那邊是一個平靜的聲音。
“你最近怎麼樣?”我不帶感情地問。
“還好,整個人安靜了許多,你們還好吧?”
“也好。”
“那你……”
“我今年不回小鎮了,墓地那邊……”
“我代你去。”
“嗯。”
還有很多話沒有說,但相互間已經明了,心照不宣。
提前和湯貝貝打了招呼,然後到員工食堂下廚,炒了幾個菜往醫院趕,回想那個電話,出了會兒小神。
一聲鳴笛叫醒出神的我,抬頭就見一輛大貨車直直朝我撞來,我看一眼道路,很清醒自己沒變道,大貨車是違法逆行。
可這個時候,誰還顧得上違法不違法,剛剛鳴笛的是我後麵的一輛車,他在友好示警。
大貨車距離我不足十米,我再踩一腳油門,車子快速超前駛去,再一個急轉漂移,漂到路邊停好,既不影響後邊車輛,又逃出安全地帶。兩全其美。
可在我解安全袋的時候,大貨車突然轉向,再次朝我撞來。
一股強烈的危機感湧來,我再踩一腳油,車子超前直射而出,可還是晚了一些,大貨車重重地撞到我的車後,我的車也被這巨大的力道掀翻。
我腦子很悶,感覺天地都在旋轉,隱隱聽到警車鳴笛的聲音,再接著就被人抬出來。
不知過去多久,那種暈眩感才消失,我跑到被掀翻的車邊,探頭進去找飯盒,這個時候兜裏的手機響了,後麵還有人再拖我。
被拖出去前,我把飯盒一並拎出來。
“瘋了,不要命了。”
那個警官說教兩句,派人送我去醫院,大貨車還停在路邊,肇事者早就消失不見,看熱鬧的倒是不少,警方還一個勁地維持現場秩序。
“等一等。”
我還沒上警車,就聽到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回過頭,見山田惠子正坐在車裏朝這邊張望,她見真的是我,就推門下車朝我這裏跑來。
送我的那個警察要攔她,我趕忙製止,“等等,她是我朋友。”
山田惠子上前做一番交流,最終警察把我交給她,她載著我朝醫院駛去,坐上車,我才看到額頭的鮮血,這模樣,造得挺嚇人。
“到底怎麼會事?”山田惠子的語氣有些急。
“有人想要我的命唄。”我淡淡說一句,要不是有個好心的司機鳴笛提醒,恐怕我會迎麵撞上大貨車,那樣的話,可就沒現在這麼幸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