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建築科技大展出1(3)(3 / 3)

此外,宋朝的匠師們,顯然由於更多地注意到組群建築布局的整體效果,還規定了房屋越高大,屋頂坡度越陡峻的原則和比例公式:最陡的坡度到1∶15之比,最低的則為1∶2;從組群總體布局上明確了主次之分。屋頂坡度的趨向陡峻大概有以下幾個原因:主要的是防漏的要求,為了保持簷頭屋麵有必要的坡度以利排水,屋頂的總坡度就必須加大;其次是宋代以後,都市繁榮,豪富之家爭建高樓大廈,為了突出自己的房屋,就競相抬高屋頂以相炫耀。最後是宋代玻璃瓦大量增產,屋麵裝飾性瓦件日趨豐富,屋頂成為房屋的極美麗的一部分,所以必須增加坡度,以期達到高聳奪目的效果。

在遼朝領域中,基本上繼承了唐朝簡樸、渾厚、雄壯的作風。在整體和各部分的比例上,鬥栱雄大碩健,簷出深遠,屋頂坡度低緩,一切曲線都剛勁有力,細部手法簡潔樸實,雕飾較少。這就使得遼、宋建築具有迥然不同的風格。

與南宋約略同時的金是遼和北宋建築的繼承者,因而在建築的藝術處理方麵,糅合了宋遼建築的特點。在外形比例上,以大同上華嚴寺大殿為例,開間比例已成長方形,柱身很高。鬥栱用材雖與佛光寺大殿相同,出簷很遠,屋簷曲線雄勁有力,但由於比例不同,總的風格也自然與唐、遼不同;而隆興寺摩尼殿的輪廓純屬宋朝建築風貌。此外,金朝建築在遼朝“”形或“米”形平麵的鬥栱的基礎上,發展出更複雜形式的鬥栱,如正定隆興寺摩尼殿和大同善化寺三聖殿所見;室內外裝修則在宋朝的基礎上更加華麗繁複。

這時期磚石塔的風格,由於南北各地出現了大量模仿木結構的形式,因而比唐朝的磚塔更為華麗。北宋初年的蘇州虎丘山雲岩寺塔和杭州的幾座石雕小塔完全是木塔的磚石模型。遼代磚塔如慶州白塔和河北涿縣雲居寺、智度寺雙磚塔,除了出簷深度受到材料的局限而比較短促外,幾乎是應縣釋伽塔的翻版。而遼朝密簷塔在須彌座、柱、額、鬥栱、門、窗等方麵也都模仿木結構的形式。遼末又在塔身額枋下麵增加一列裝飾性的“如意頭”。到金代,塔的總體輪廓更趨向於挺秀,這類密簷塔隻見於黃河以北到遼寧、內蒙古一帶,從年代和地區的分布,說明它是在唐塔基礎上的一個新發展。

值得注意的是,宋、遼、金時期,與模仿木構件的磚石塔流行各地的同時,墓葬中也出現同樣的現象。這種現象一方麵說明當時工藝水平的提高,同時也反映建築設計上一種新的傾向,一直影響到明朝的無梁殿建築。

這時期的建築裝飾更是絢麗多彩。如欄杆花紋已從過去的勾片造發展為各種複雜的幾何紋樣的欄板。室內“徹上露明造”的梁架、鬥栱、虛柱(垂蓮柱)以及具有各種欞格的格子門、落地長窗、闌檻鉤窗等,既是建築功能、結構的必要組成部分,又發揮了裝飾作用。其中門窗的欞格花紋除見於《營造法式》外,山西朔縣崇福寺金代建造的彌陀殿有極其富麗的三角紋、古錢紋、球紋等窗欞雕飾。

室內天花使用平闇的漸少,而各種形式的平栱和藻井的數量則大量加多,其中構圖和色彩以山西應縣淨土寺大雄寶殿的藻井最為華麗。小木作達到前所未有的精致程度,如山西大同下華嚴寺薄伽教藏殿內“壁藏”、山西應縣淨土寺大殿內部的藻井“天宮樓閣”及四川江油雲岩寺的“飛天藏”等,都是模仿木構建築形式而雕刻精美細致的精品。

彩畫方麵,遼寧義縣奉國寺大殿和山西大同下華嚴寺薄伽教藏殿的遼朝彩畫繼承唐代遺風,在梁枋底部和天花板上畫有飛天、卷草、鳳凰和網目紋等圖案,鬥栱上有蓮花和其他花朵;顏色以朱紅、丹黃為主,間以青綠。可是北宋彩畫隨著建築等級的差別,有五彩遍裝、青綠彩畫和土朱刷飾三類。其中梁額彩畫由“如意頭”和枋心構成,並盛用退暈和對暈的手法,使彩畫顏色對比,經過“暈”的逐漸轉變,不至過於強烈;在構圖上也減少了寫生題材,提高了設計和施工的速度,適合於大量建造的要求,是一個重要發展。後來明清二代的彩畫都是由此發展而成的。

磚石雕飾,如正定隆興寺大悲閣內的銅觀音像的須彌座、河南登封少林寺和蘇州羅漢院的石柱與許多柱礎覆盆上所雕絞樣,以及大量磚石塔、磚木中的雕刻、都表現著豐富多彩的構圖。

總之,由眾多的實例和《營造法式》中,可以看到從北宋開始,建築風格向柔和絢麗的方向轉變了。

元、明、清(1271~1840年)

在結構方麵,元以前城門洞上部一般做成梯形,用柱和梁架支撐,從元代起已有一些城門用半圓形磚券,如1969年發掘的元大都和義門甕城城門洞,是1358年(元至正十八年)修建的,用四層磚券砌築,不用伏磚,四券中僅一個半券的券腳落在磚墩台上,說明當時起券技術尚未完全成熟,是從唐宋以來“過梁式”木構城門發展到明清磚券城門的過渡形式,到了明清則全部采用磚券。建築方麵,15世紀出現了全部用磚券結構的無梁殿,並盛行於16世紀中、晚期。華北黃土地區的窯洞住宅內部也陸續采用磚券,說明這時候磚券結構已普及各地。

隨著伊斯蘭教而傳人的穹窿頂,通常建於方形平麵上,其結構方式有二:一種是由元代一直延續至清朝的新疆維吾爾族陵墓,在麵積不大時,穹窿直接放在方形厚牆上,麵積太大時,頂下用連續小栱構成多邊形數層,作為圓頂與方形平麵間的過渡。另一種方式見於內地禮拜寺中,是在方形平麵四角用磚疊澀及磚製鬥栱出跳,上承穹窿頂,而當麵積較大時,則如北京、杭州等處少數明代清真寺大殿,在漢族形式的屋頂下並列三座穹窿。這種在內地發展起來的磚砌穹窿頂,到了明中葉發展成為多層的鬥八形狀,如在太原永祚寺、蘇州開元寺無梁殿中所見到的,就是這種磚結構。

夯土技術,發展到明清時期有了更高成就。福建、四川、陝西等地有若幹建於清朝中葉的三、四層樓房,采用夯土牆承重,雖經地震,仍很堅實。明清的宮殿、陵寢、壇廟和橋梁的地基工程,一般都用黃土合白灰夯築基礎,先挖深槽,下柏木地丁(柏木樁),築打小夯灰土若幹步,並摻入一定數量的江米汁,築夯得非常堅固。據科學鑒定,3∶7灰土地基的抗壓強度為15kg/cm2。1874年所建湖北荊門縣趙穴閘過水壩係用粘土夯築而成的,用灰土做護麵層,厚05米,雖經多年自然風化和水流衝刷,基本上仍完好屹立。充分證明我國傳統的夯土建築物在防震、防水方麵具有很大的優越性。

明清兩代琉璃瓦的生產,用坩子土作坯料,提高了硬度,無論數量或質量都超過以往。據明萬曆《工部廠庫須知》記載:北京城南“琉璃黑窯廠,專管燒造琉璃瓦件並黑窯磚料”,所燒琉璃瓦件有黃色、青色、綠色、藍色、黑色及白色等各種釉子。清代以後,琉璃瓦的色彩更多,又增加了桃紅、孔雀藍、葡萄紫等更華麗的釉色。但瓦的顏色和裝飾題材,在使用上仍受到封建社會等級製度的嚴格限製,其中黃色琉璃瓦僅用於宮殿、陵寢和最尊貴的祠廟。今天人們從北京景山俯瞰紫禁城,看到一片莊嚴華麗的黃色琉璃瓦海,給人們的印象是非常深刻的。

這時期內,貼麵材料的琉璃磚多用於佛塔、牌坊、照壁、門、看麵牆等處。已毀的南京明報恩寺塔是用彩色琉璃磚飾麵的;現存山西洪洞廣勝寺飛虹塔、山西大同明代的九龍壁、北京故宮及北海的清代九龍壁等都是具有高度技術水平與藝術水平的範例。此外,鎦金、玻璃鋄金(銀)、亮鐵、磚雕、木雕及其他美術工藝品用於建築,豐富了裝飾的手法,對於建築藝術起了很大的作用。

燒製玻璃在我國已有悠久傳統,宋《營造法式·窯作製度》中關於造磚瓦坯、燒變次序、琉璃釉藥及壘造窯等項工藝都有詳細記述。惟宋元兩代所產的琉璃瓦皆用粘土作坯,以柴草燒窯,火候低,產品硬度較差。明朝以後,煤礦事業興起,燃料的質量大為提高,在窯作中除柴薪窯外又出現了煤炭窯,因而擴大了磚瓦材料的生產規模,明代琉璃手工業在宋、元窯作技術的基礎上又有新發展。例如采用瓷土作瓦坯,掛鉛釉,用兩火燒出,具有光彩奪目的琉璃寶色。關於釉藥的配製在《工部廠庫須知》中有詳明的規定,每釉藥一料需用物料數量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