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睜開眼開始,張封已經在榻上躺了整整三個小時又十六分鍾。他想不通,想不通自己隻是下班午休打了十分鍾的盹,再睜開眼就已經到了一個破廟裏,方圓風雪大作,破破爛爛的廟裏甚至遮蔽不住頭頂的天空,露出來一彎血紅血紅地月亮。
“這絕對不是地球,拿我二十三年的童子身做賭注”張封摸著自己粗糙的上衣,心裏已經不再去想自己用第一個月發的薪水買的阿瑪尼西裝去了哪裏了。
張封,中國浙省人,生在春風裏,長在紅旗下,大學畢業之後在一家貿易公司做銷售,平時也愛看一些網絡小說,但是從來沒想到自己竟然會碰到小說之中的情節就是了。
“這麼說,我也算是主角模板了,那麼,金手指在哪裏呢?”張封開始坐起來,既然反抗不了,那就好好享受不是嗎?
在他想要找點吃的去填一填自己饑腸轆轆的肚子的時候,突然密集的馬蹄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這位小兄弟,在下吳建安,長安鏢局總鏢頭,路過此地恰逢大雪不知能否借個地方讓兄弟夥歇歇腳、暖暖身子?”就看一個身長八尺半、長著絡腮胡子的黃臉壯漢從馬上跳下來,向張封抱了抱拳說道。
張封找不到拒絕的理由,恰好可以旁敲側擊問一問這個世界的情況,於是也學著黃臉漢子抱拳回了一禮,說道:“無妨,出了家門,就是江湖,都是江湖兒女不必多禮,諸位兄弟且進裏頭坐坐。”
黃臉漢子大喜,雖說闖蕩江湖不拘小節,但總是有些人有些許忌諱,這大雪天若是錯過了此地,離驛站尚有三五十裏路,諸位兄弟恐怕是要露宿野外。況且,他們還帶著那樣東西。
吳建安揮了揮手,示意身後的十幾人下馬將馬匹拴好排了值守崗哨,才帶著剩下的人進了廟裏。
待到一行鏢師生了火,吳建安也邀了張封坐到火堆邊,張封心中大喜,正愁沒有機會套套近乎,這就趕忙坐到了火堆旁邊。
“不知小兄弟深夜在此荒山野嶺,是要回鄉還是?”怪不得吳建安不得不小心試探一句,這荒山野嶺,破敗的山神廟中遇見一個少年,全然不知根底,不打探一番,恐是沒有心思入眠的。
張封剛欲張口說自己在心裏已經編好的來曆,旁邊一位鏢師就笑著開口:“吳大哥忒的小心,瞧這少年細皮嫩肉,穿著不像貧苦人家,依我看是哪家的少年郎想著出來探探市麵就是了吧?”旁邊的鏢師也接著嘴,向張封投來善意的目光。
聽著鏢師們一唱一和,張封漸漸也聽出了味道,畢竟都是出門闖蕩的,這一席話初聽好像是善意的回護,其實也在逼著張封交代出自己的來曆。想著定了定神說道:“小弟張封,從南而來,本想一路遊學,精簡所學,更進一步,未想到遇了土匪,將馬匹盤纏都搶去了,正想著明日天明就去尋個地界報了官,再做打算。”說完還露出了自嘲的苦笑。
吳建安咂摸著嘴,漸漸的也有了笑容:“老劉,你看,還說我這一路上帶著你們是累贅,若是不帶著你們,咱也遭了賊匪,豈不是要像這小兄弟一樣流落荒廟了,這得讓平陽府的同行們笑話不是?”
胖臉鏢師笑了笑,下意識摸了摸腰間的長刀,說道:”吳師兄說的大了不是,咱手裏的刀子可不是吃素的,若是有了賊匪不長眼,那咱打殺了便是。“說罷幾位鏢師一起笑了起來,看起來對自家的武力也是頗有自信。
初步疑慮且消除了去,火堆旁的氣氛也熱烈了起來,鏢師們走南闖北,見識自然是極廣的,聊起來談天說地,倒是讓張封了解了不少這個世界的信息。
此地名為平陽府,是大楚國的北方三省中最大的一個,也是三年前大楚從趙國手裏奪過來的,因此地民風彪悍,多有心係故國之人,故而地界不是十分太平,也因此吸引了眾多武林人士。而長安鏢局一行人此來便是從大楚國都金安拖了一趟買賣到平陽府治平陽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