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梟怎麼會忘記這盒藥膏的功效。
“祛疤的。”
唐朵眼眸微微眯起,“是,還記得我當初問你為什麼一直戴著麵具,你跟我說什麼?你說你的臉上全是縱橫交錯的疤痕,怕摘掉麵具之後嚇到我,然後我好心好意地熬了好幾天給你製作了一盒祛疤膏,我一直以為你在用,甚至還在期待著你拿下麵具那一刻的驚豔。”
唐朵腳步踉蹌地倒退幾步,她的手扶著身後的桌子,自嘲地笑道:“可是現在,我發現我就是個笑話。”
“唐朵,你聽我說,這件事情是有原因的。”
墨梟抬手想去抓她,卻被唐朵給躲開。
她眸光銳利,嗓音逼人,“什麼原因?你是不相信我的醫術,還是你麵具下麵的臉根本就沒有問題?”
唐朵眸光清冷地望著墨梟,那樣的眼神不複之前的甜蜜蜷縮,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一樣。
她知道,這個男人有秘密,她並不想探知他的秘密,但是她希望夫妻之間能夠保持一定的坦誠。
他既然不想用這個祛疤膏,就不要伸手去拿,也不要撒謊騙她。
哪怕他說戴麵具是另有目的她都不會介意。
可是這男人犯了她的禁忌。
欺騙!
墨梟渾身顫栗了一下,他看著唐朵,眼睛裏痛苦和糾結交織著,“我是有原因的,但是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
“哦,既然不能告訴我就算了。”
唐朵不是那種死纏爛打的女人,他拒絕了她,她不會賴著求他。
唐朵轉身要走,墨梟眼疾手快地抓住唐朵的手腕,“你要去哪兒?”
“我現在不想看見你。”
唐朵去甩男人的手,墨梟卻不想鬆開她的手腕,“京城太大,我不放心你。”
“放心吧,我不會亂走,就是想去孟大哥家的小作坊冷靜冷靜。”
墨梟說:“我陪你去。”
“你要是陪我去,那我就從窗戶裏跳下去。”
唐朵手指著窗戶,麵無表情地看著墨梟。
她並不害怕從窗戶裏跳下去,畢竟幹她那一行的,從來都不從正門進出。
唐朵不害怕,並不代表著墨梟也不害怕。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唐朵的眼睛。
那雙清澈透明的貓眼中寫滿了決絕。
唐朵很少會說意氣用事的話,所以她既然說出來了,那就肯定不是在跟他慪氣。
墨梟深深地望著唐朵,唐朵麵無表情地看回去。
最終,墨梟後退一步,鬆開了禁錮在唐朵手腕上的大手,他幫唐朵整理了一下袖子上的褶皺,扯唇,“我不去了,你去吧!”
唐朵扯了扯唇,決然地離開了房間。
墨梟望著唐朵的背影,瞳孔中是劃不開的濃墨。
唐朵臉上的妝容已經卸掉了,所以跟掌櫃的擦肩而過的時候,他並沒有發現唐朵就是他的夫人。
掌櫃的端著菜推門進去,“主子,您要的……”
掌櫃的在看到頹喪地坐在床邊上的男人時,狠狠地愣了一下。
當他邁進房間,立刻感覺到了房間裏不同尋常的氣氛,視線環巡了一圈,並沒有發現唐朵的身影。